几人埋伏在芦苇丛中,静静观察远处的动静。
兴许是因为王将军的指示,这些人大晚上也没有休息,依旧在热火朝天地挖土。
两旁竖起了四个高高的杆子,上面各自挂了一个灯笼,灯笼里点上蜡烛,为夜晚干活的人照明。
这些场景李大成白日里已经见过了,并未有过多惊讶。而其余几个人乍一见到此番场景,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么多人白天昼夜不停歇地干活,他们再晚来一天,说不定河堤就给挖通了。
刘大麻子道:“李叔,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李大成看了看高高竖立的四个灯笼,“除了你、叔河和柱子,其他几个人把身上都抹上泥巴,抹的越多越好,这样他们才不会发现我们。现在就去,别耽误了。”
“爹,我们俩在这干站着吗?”
刘大麻子也道:“是啊,李叔,我们仨要做什么?”
李大成道:“做什么,自然要靠你们的嘴皮子做事了。”然后附耳低声交代了他们几句话。
刘大麻子连连点头,“李叔,我明白了。”
几人悄悄爬近了一些,看清了这些苦力身上的穿着和行动,而后又慢慢退到原地。
几个把裤腿都挽起来,把头发弄得更乱一点,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而后往身上左右都糊了一点,这样看上去和那些干活的苦力就没什么区别了。
李大成仔细看了看三人的装束,又给他们微微调整了一番,“好了,这个地方人这么多,待会叔河用弹弓把灯笼都给打破,趁着乱子你们悄悄混进去,等着和我们里应外合。”
李叔河拍拍胸脯,“爹,你就放心吧,我弹弓玩的最好了。”
李大成把弹弓交给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叔河,去吧,爹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叔河重重点点头,笑着露出两个虎牙,“爹,交给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叔河从地上挑挑拣拣找到了几个大小适中的石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而后用弹弓瞄准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灯笼,“嗖”地一声,石子准确打中了灯笼,风灌进灯笼里面,蜡烛一晃,灭了。
没等挖土干活的人反应过来,李叔河又飞快用弹弓射出三个石子,四角的灯笼晃了晃,齐齐熄灭了。
苦力们停下手中的活,骚动起来。
“灯笼怎么都灭了?”
“快去找管事的,灯笼灭了。”
“真邪门,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三人借机混到了苦力中间,刘大麻子从地上捡起一个铁楸,装作干活的样子挖了一下土,而后自然而然走到一个人旁边,“这是咋了?灯笼为啥都灭了?”
这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知道呢,干了几天的活还是头一次遇到。”
刘大麻子神秘兮兮道:“你说是不是有鬼神作祟?我老家的人说,遇到邪门的事,都是上天在警示我们。”
那人吓了一跳,啃啃巴巴道:“不,不会吧?也许是意外?”
刘大麻子道:“哪有这么多意外,反正你不信我信,咱们做了这么大的亏心事,要是没有鬼神敲门才怪呢。”
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怨道:“这些人就不把我们当成人来看,活是我们干的,你说到时候上天惩罚的是谁?那些大人们有钱有势,供奉了祭品再胡乱说一通,把罪名都安在我们身上,你说上天会不会相信?”
这人也哆哆嗦嗦蹲下来,想到了以前听过的各种传言,要说信不信鬼神,这么多苦力,不信的寥寥无几,被刘大麻子这么一说,他心里也发虚。
李叔河和柱子也趁机浑水摸鱼,一时之间,苦力们人心惶惶,都在猜测,莫不是上天真的要惩罚他们了。
剩下几个人借着芦苇和夜色遮掩,爬到最近的地方,一人搂着一条大鱼,把这几条大鱼给摁在了淤泥中,而后悄悄往回溜,还没走到安全的地方,管事的提着灯来了。
几人赶紧趴在淤泥中不敢乱动,见暂时没人关注到他们藏身的地方,又悄悄往外一点一点挪走,直到挪到暂时安全的地方。
散布完谣言,李叔河三人见机就要赶紧撤,刘大麻子常年在街上胡混,最是机灵,还没等管事的来,借口要撒尿一溜烟跑回了芦苇丛中。
李叔河和柱子被苦力们围着议论鬼神之事,一时之间找不到法子脱身,只能干瞪眼,眼睁睁看着管事的来了。
管事的原本在不远处睡觉,大晚上的,哪还有精力监督这些苦力们干活,被叫醒后他满脸不耐烦,提着盏灯笼就过来了,“怎么了这是?都吵吵什么?”
一个苦力跑出来,“大人,这四角的灯笼都灭了,我们没办法干活了。”
管事抬头一看,还真是,四个灯笼都灭了,难道今晚的风这么大吗?可真是邪门。
“灯笼灭了再点上就是,一个个的都吵吵什么,没看见本大人我在睡觉吗?你,就是你,别看了,去把柱子拔了再换个灯笼点上去。”
李叔河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