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临川皱眉,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管白黎轩当初是不是被冤枉的,现在他都已经成了魔修。
又不可能废了修为重来,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江奕:对我来说或许有点意义。
有什么意义?殷临川探着身子去看,你在写什么?这些名字
江奕:这些都是曾经针对过白黎轩的人。
殷临川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几页纸,又有点蒙:这,这么多?等等,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江奕将纸收好:一些是白黎轩告诉我的,一些是我自己去查的,费了不少时间。
殷临川:
江奕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殷临川很惊异:他连这都与你说?不对,你何时与他交好的?
江奕想了想:到现在也有几年了罢,在你被藏有上古传承的秘境卷进去之后。
殷临川:
殷临川痛苦地捂住了头:那么久了居然。他心知江奕固执得很,要想再劝,黄花菜都凉了。
江奕见他生无可恋得很,想着宽慰一下他:不必担心,我知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我也同样。
你能有什么目的去接近他?
我想调查一些事。
什么事?
姑且不能告诉你。
殷临川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敷衍了,愤恨地道:好,那你告诉我,你觉得白黎轩这个人怎么样?
江奕:还不错。
殷临川:你都觉得一个恶名昭昭的魔修不错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并没有什么问题。江奕道,打个比方,如果你成了那恶名在外的魔头,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印象取决于和你相处的过程,并不会为外界的说法而转移。
殷临川哼了声。
又忍不住道:但我看你这么尽心尽力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利用他。
江奕纠正道:注意措辞,相互利用。
殷临川:是是是,相互利用,还特意强调一遍,你还怕欠了他么?
江奕微愣了一下,静默。
而后像是不经意地浅笑起来,轻声地说:嗯,怕。
草编的蚂蚱青蛙,形状怪异的树叶石子,庭曳湖的夕阳,无昼峰的焰火,醉云仙树的第一颗果实,夜半时安魂的歌声江奕道,迄今为止已经欠了他许多东西,再欠下去,真就要受不住了。
一股难言的胀闷感,好似有块巨石压在了胸口,江奕梦地睁开了眼。
阳光透过檀窗,对直照进了他的眼中,细小的浮沉在分散的光晕中不规则地跃动,地上树影斑驳。
江奕脑子还有点晕眩,他撑着额头坐起了身,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忙碌的身影。
是白黎轩么?
正这么想时,那人便走了过来,看到他醒了,笑道:前辈。
白黎轩在他的床边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他:睡得怎么样?
江奕愣了刹那,接着又沉默了下去,只是平常地注视着他。
前辈?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这里是人间,没有我们那灵气足,前辈一时不适应也很正常。白黎轩笑道:晚辈已经勘探过了,这附近一向没什么人来,前辈喜静,日后我会在此栽种一片竹林,在布施一层结界,让旁人找不到这里来。从此处出去,往南是平原,有青青绿草、牛马成群;往东是星月湖,每逢晚夜,星光与月光会凝聚于湖面,争相辉映。
即便是看厌了这些景象,我们还能去很多地方。
白黎轩眼睛弯了起来,几分闪亮,好似里面藏着光:日子还长。
江奕听他说完,眼中似有触动,手指拽紧了被褥,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现在过了多久?今日是这个月的第几天?
白黎轩:也没多久,前辈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江奕:告诉我,哪一天?
白黎轩奇怪于他的固执,张嘴,说了个时间。
江奕只坚定地摇头道:日子不对。
白黎轩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又似是含着宠溺:前辈,你是不是太累了?
你不是他。
白黎轩的身体猛然一僵,就好像是画面定格在了某一个时间段,停止不走了一样。
江奕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脸,触感很真实。
如果这里是幻境。江奕道,那么你就是我想象出来的人。
我之前怀疑人类感情的可持续性,始终对白黎轩持有一分保留,并不完全相信他是爱着我的。
所以你和他有着很大的区别。
半空中一丝裂痕出现,在江奕苦涩的声音中,蛛网般破碎开来。
真正的他看着我的时候,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再无其他。
他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我。
幻境完全破碎。
江奕看了看四周,屋子不大,很干净,角落还堆满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看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