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之色闪过太后冷厉高傲的双眸,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回答,哪怕想找差错,都不好意思。
柳茹月的事情闹得如此大,太后也派人调查过她的来历,她的身份来历在告御状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了,太后要动用关系调查,十分容易。
原本她是有几分迁怒的,为了这个乡村妇人,皇帝竟然硬气了一回,与她争吵不说,还不顾朝堂格局,拼着得罪右相的风险,也要还柳茹月一个公道。
小民能有什么公道?
顺应皇家利益的小民,才能得公正的审判,而柳茹月的公道,并不能让太后得到任何好处,她还得靠右相帮她在朝堂上稳住文官势力呢。
原本只是想叫柳茹月进宫撒个气,看看怎么个美人诱惑了皇帝。
现在一见,此妇并没倾国倾城之姿,长相在后宫女子中也不过中等水平,年龄也不小了,根本不是皇帝喜欢的类型。
那从不管朝堂事的皇帝和她闹这一回,是单纯想还此妇人一个公道,还是想借机夺权?
夺权就太不现实了,得罪右相,于他们两母子都没好处。
或者就是傀儡当久了,在右相的掣肘下憋屈的难受,想借此机会发发小孩儿脾气,让右相丢个脸?
这倒是像这没出息的皇帝能做出来的事情,治国大事上做不了主,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找点存在感了。
就为了皇帝的小性子,刁难这个大山里出来的弃妇,太后瞬间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无趣的揉着额头,什么都不说就赶走人,被皇帝小儿知道了,还不知心里如何笑话她呢。
不管怎么样,也得问两句话,能气气那小子就更好了。
太后倦懒的靠在椅背上,一时间高贵典雅的仪态淡然无存,透出些风情万种,压在柳茹月身上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慵懒的问道,“你莫怕,哀家召你进宫,不过是想听听民间事,你也看到了,哀家是个爱热闹的人,但命妇们说的趣事,左右绕不开京城,听说你为上京,走了上万里路,沿途应该发生过不少趣事吧,你捡两件最离奇的说说看。”
趣事?
最离奇的不就是捡到子曜么,这事儿她可不敢说。
太后是当真想听趣事,还是故意试探她的?
第469章、揶揄
柳茹月挑了两件有趣,但与子曜、莺歌都没关系的事说了说,以盼应付一下太后。
与京城不同的风土人情,太后听后竟是有了些笑容,又问,“你从蜀地出发至京城,一路所见,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这话要问也得皇帝问才是,但这个太后,才是实际当权者,想通过她检验一下在自己幕后统治下的国家如何。
柳茹月垂着头,“是的。”
“上京途中,可有看到无家可归的大批难民?”
有没有难民,您心里没数么?朝廷大臣不上折子汇报么?
“民妇着急上京,走的线路皆是捷径,所以路过的城镇比较少,很少走大路,先是过百万大山,然后直接换了水路上京,途中不曾见过成批的难民。”
“那小股难民见过?”
“……”柳茹月不敢停顿,“没有。”
闻言,太后欣慰的笑了起来,“一个妇道人家,只身一人,行万里路,翻千重山,还能平平安安走到京城,这说明北昙在我……儿的治理下,五谷丰登,国家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被兴奋中的太后睨了一眼,柳茹月也与有荣焉的附和道,“北昙有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实乃百姓之福。”
太后直接忽略了这句话里的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呀,虽然嘴笨,不像那些命妇锦心绣口,却胜在说话实在,她们读万卷书也不如你走万里路,以后啊,你多进宫陪哀家说说话。”
看来今天这一关,她算是熬过去了,柳茹月不敢松懈,“承蒙太后娘娘厚爱。”
“既然皇帝已经恩准了你的请求,赐下了休书,你以后便带着孩子好生过日子,只是你一妇道人家带着孩子也难熬了些,孩子哪里有不想念父亲的,切莫让孩子们与生父生疏了,他好歹进士及第,前程似锦,有他照付,孩子们的未来总比商妇之子光明一些。”
皇帝答应了休夫,太后觉得也不是不能挽回,休了,反而也帮了右相一个忙,不会和右相之女争正妻之位了,反正柳茹月生了男人的孩子,孩子们那点怨气,好哄的很,孩子们想和父亲在一起,柳茹月能千里寻子,还能舍得与孩子们相隔两府?
到时候,让陆铖泽把她抬进府里当个姨娘,还不是由右相府处置么。
这样一来,也算能向右相交待了。
“太后娘娘说的是。”当着太后的面,柳茹月怎会忤逆她的意思?应下便是。
她是看出来太后的意思了,太后还是想让皇帝难堪的,她如果还和陆铖泽和好,回去还是当个妾,为她做主的皇帝就成了笑话。
宫里贵人说话做事就是拐弯抹角的很,不过这次柳茹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