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自责委顿的神色,她突然就懂了。
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那句她要离去的话,让他担忧害怕了,让这个高高在上、满腹谋略、无所畏惧的男人害怕了。他会失常发怒,是因为,他只是害怕她的再次离去。
还有他最后的退开。她习医,自然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半是兽性大于人性的,尤其,呃,他看起来很是激动?但他停住了,满脸的自责懊悔。
她知道,那是因为珍爱和怜惜。
那一瞬间,她的心忽然静了下来,连日来的什么烦乱什么纠结全部奇迹般的平复下来。她突然有一种心下一动,生机勃发的喜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地苏醒过来,让她一下子生命力勃发。
于是,她伸手拉住了他。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不管其他的,此时,这个男人确实全心全意疼爱着她。
所以,她决定顺从天意。
尽管她的心里还有心结还有梗刺,但她想,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兴许未来的某一日,他们真的可以抚平那不安,那伤痕,一直幸福。若真是不能解除那心结或是哪日梦醒了,那也无妨,起码她试过了,努力过了,此生不会再有遗憾。
想通之后便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夏花染漾着盈盈水波的定定地看着君不弃的眸子也愈发的坚定了起来。
“你……不恨我恼我吗?”怔愣了半晌,君不弃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呆很蠢,但他此刻没功夫去维持形象,他只想搞清楚现在这什么情况。
眼睛闪了闪,咬了咬唇,夏花染摇摇头:“不恨不恼。因为……我知你误会了。”
“误会?”心里的歉疚小小的往下缩了点,君不弃猛地想起自己生气的原因,一时间怒也不是,懊恼也不是,只是脸色再次阴沉了些。但却也没有再发雷霆之火,只是轻声冷哼,脸又臭了下来。
“是误会。”郑重地点点头,夏花染不卑不亢地迎上他带着受伤带着怒气的眸子,轻声却坚定地开口,“我没有想过再次不声不响地离你而去。我想了一个下午已经想明白了,我会给自己一个幸福机会。所以……我决定与你商量再回谷处理那件事,等到处理完了,我自然会回到你身边,我本想问你,你可愿意等我?”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轻轻浅浅的一段话,却教君不弃霎时瞪大了眼睛,怒火一下子像是遇到了倾盆大雨被浇灭得一点渣也不剩。
点点头,夏花染微微别开眸子,脸上浮起羞恼:“自然是真的。那纸上的不过是我心情烦闷之下乱涂乱画的心情,怎可以作数。”
怔怔地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人儿,君不弃很快地消化了她的话,于是,他承认自己心情瞬间舒坦了。但是……
“那那个沐表哥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的口气像是可笑的妒夫,但他不在乎。事实上,他也确实在抱头饮醋中。
“啊?沐表哥……”惊讶困惑地抬起头,夏花染想了想,很合作的说了来龙去脉。
“……”听完原委之后,君不弃沉默憋屈了。敢情这还是他中下的因呐!若不是为了给他求取解药,她也不会认识那什劳子沐表哥……
“沐表哥只是表哥,你、你不要想多……”心下隐隐地明白他的怒火为何如此旺盛,夏花染心下涌起一股甜意,暖了心窝。
唔,他吃醋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呀……
“咳,我知道了。”故作正经地咳嗽一声,君不弃俊颜上蓦地有些臊意。他堂堂大衍宰相君不弃,居然跟一个莫名其妙的野男人吃醋……千万不能被月妖意意他们知道,不然脸丢大了……
“那……没事了。”缩回拽着君不弃衣服下摆的手,夏花染垂下眸子,想起刚才擦枪走火的事,又自己如今还衣衫不整,不由得羞赧不安地收回了手。
“嗯。是我……误会了,你、你别恼我。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终于放下心来,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君不弃心下有些虚,但随即便眼睛一眯,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于是,他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谦和,只是眉梢上染上了浓浓的自责和懊悔。
“我不会的。”点点头,夏花染下意识地将衣服拢了拢。她懂的,又怎么会怪他。
“你会补偿你的,夫人。”语气自责懊悔,面上带着深深的悔意,他走近她,在床沿上坐下,伸手解开腰带,开始脱|衣服。
“补、补偿……你、你脱衣服作甚?!”夏花染震惊了,圆眸瞪大,嘴唇微张,有些无言。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次,我定会温柔细致的。夫人放心,难得良宵,我定当好好服侍夫人。”说话间,他已经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了亵裤。君不弃眼中闪过精光,泰然自若地攫住夏花染的肩膀,慢慢地将她朝床上压倒。
“……”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他再说什么,夏花染脸蛋猛地一红,咬了咬唇,却是没有出声拒绝。
一则是她自己鼓起勇气拉他留下的,另一则是……不是说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断都会痛苦万分吗?她怕他憋坏,对身子不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