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去,不正常的心跳也随着静寂的空气慢慢恢复正常,程朝逐渐没那么头晕了,清醒一些,拼命全力努力睁开眼。
朦胧的视线里,费景明拧着眉头的怒色面孔犹如骇然的罗刹,车厢内的暖光丝毫也渗不进去。
程朝缓慢的眨了眨眼,一下子寻到了靠山,抽抽噎噎的哭了出来。
“爸爸爸”
他着急的想攥紧费景明的衣角,确认这是真的,而非混沌感知里的幻象。
毕竟费景明自从前段时间出国后就一直没有怎么联系过他,一方面是因为时差,另一方面是因为忙。
程朝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好懂事的不打扰,再想念了也只是在心里头翻来覆去的想。
现在没有任何提前通知,费景明就突然出现,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的美梦。
颤抖的指尖费力的想要抬起来,可连外套都掀不开。
程朝委屈又惶惧,含着泪,眼巴巴的望着他,分明就是一副想要被拥抱的可怜姿态,而费景明也极力放缓了神色,低头吻了他一下,沉下来的语气里还裹着无法消散的愠怒。
“一会儿再跟宝宝算账。”
如果不是因为在国外亲自盯着新药物的使用情况,他也不会忙到无暇顾及程朝。
国内有费思弋和费栗,他想着怎么也不会出事的,可偏偏,程朝还是被人下了绊子。
这是他最心爱的宝贝,再来晚一点就要被别人糟践了。
只要一想到闯进包厢时程朝被搂在怀里脱衣服的场景,费景明就气的肝胆俱裂,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滔天的怒气裹着刻骨的杀意全都涌了出来。
他不是什么好人,年轻时也干过肮脏的勾当。
虽然沾血的事情都交给手下去做了,他的手上干净,心却是黑透了的。
活了危机重重的四十多年,他早就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身在其中拼了命才站到绝不会倒塌的高处,将所有想要的东西都紧紧攥在了掌心里。
刀刃收了起来,对外的残忍也化成了柔情的春水。
他就程朝这么一个心肝,别人碰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程朝渐渐恢复了些力气,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往他的怀里钻,惶惶的哭着问。
“爸爸,我不知道不知道吸了什么,好难受啊,我会死吗?”
“不会的。”
Rush是同性间用来助兴的一种催情剂,药效时间只有几分钟,所以需要不停的吸入,长期使用对身体有害,不过刚才程朝只吸了一次。
他的反应这样大,是因为完全没碰过,所以非常不适应。
费景明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安抚的用指腹擦着他眼角的泪痕,温声说。
“你只吸了一次,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听到他的保证,程朝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来今晚是何辉设计的自己,他的胸口很堵,不禁有些难过的低着头。
“何辉是我的队友,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提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罪魁祸首,费景明的目光冷了下去。
他捏着程朝的下巴抬起来,迫使他看着自己,缓声告诫。
“娱乐圈里多的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你以为的朋友其实只想毁了你。资本和钱权的运转是非常复杂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抢,这个圈子脏得很,不适合你。”
当初他的确是想让程朝见识到外面世界的危险,然后被吓的乖乖回家,而现在只经历一次,他就比程朝更快的反悔了。
“宝宝,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不会再允许你搅进娱乐圈了。”
听到费景明阴沉的决定,程朝怯怯的看着他,咬着下唇想说什么,可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他也感到一阵后怕。
他不敢再去相信那些所谓的队员了,这个光鲜亮丽的地方比想象中要更复杂,更污浊,他怕别人伤害他。
只有费家人,是他的绝对依赖。
他想回到安全温暖的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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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和哥哥说好了,要和他一起拍戏的。”
经过了今晚的事情,程朝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可他还记着和费思弋的约定,也一直期待着进组后和费思弋对戏。
他好不容易才让费景明允许自己去拍戏,这些天一直努力的上表演课,费思弋也帮他研究剧本,辛辛苦苦的准备不想就这么白费了。
看见费景明沉着脸不说话,程朝惴惴不安的搂着他的脖颈,献上了柔软的吻,小声的乞求道。
“爸爸,我只拍这一次,和哥哥拍完戏我就乖乖回家,好不好?”
费景明垂眼盯着他胆怯的神色,亮晶晶的目光里难以掩饰对拍戏的期待,更准确的说,是对和费思弋单独相处的期待。
明明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还是会喜欢上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