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这件事上,沉倬自诩即便对方是牛都能给他教会,程星灿深以为这其中夸张的成分居多,不过她也不是笨牛,在边打边学了两把以及他的不吝赐教中,她逐渐领悟到了些门道,说白了,就是自己尽快胡牌,尽量扣别人要的牌。
他点了支烟,赞赏地评价:“总结得不错。”
眼角眉梢尽是骄傲得意,狐狸尾巴翘到天上了,花臂大哥嫌弃地切了声,挫他们的锐气,“说得容易,真会打才算厉害咧。”
“就是,嘴皮子功夫谁都会。”
另外叁家看她慢吞吞的连出哪张牌都得纠结,压根就没把她放眼里,侥幸胡一两把,也只是踩狗屎运了而已。
小菜鸟一只,就是给他们送钱的吗,叁家都牟足劲专做大牌,一般小牌都看不上,要的就是沉倬输的裤子都不剩。
程星灿的打法恰恰跟他们相反,都是能胡则胡,没想到打大牌也不会打,以听牌为目标,然后坐等着抓牌自摸或者他们放炮。
牌桌一个永恒的不解之谜,那就是新手的运气总是比老将好,在连着付了几把鸡胡的钱,钱包明显瘪了不少后,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
抓到张九万,程星灿理了理手中的牌,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又糊了……”
说着轻手轻脚的把牌推倒给他们看。
蒋云正在打清一色对对胡,被她半路截胡,捶胸顿足嗷嗷叫嚣:“沉哥你是不是帮忙藏牌了?!肯定是!”
花臂大哥推倒手里的牌:“奶奶的,我也是清一色,差一张就听牌了。”
“别啰嗦,给钱给钱。”
沉倬掸了掸烟灰,拍拍桌子。
程星灿虽然已初步学会打牌,可对算钱还是稀里糊涂的,沉倬自觉充当算账的那个,挨个跟他们收钱。
轮到最后一个蒋云时,一百块找不开,她弱弱地说:“要不算了吧……”
“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帐,先欠着,胡一把就给他找了。”
“好吧……”
程星灿也觉得自己飘了,就运气好胡了几把而已,怎么就骄傲自满了呢。
她打骰子发牌,再接再厉。
时间一晃来到傍晚,两个人走出棋牌室,程星灿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他们以后在路上碰到我,会不会揍我……”
头一次打牌,没留神就吃了叁家……
“有这个可能,所以你最好抱紧你学长的大腿。”
他将整理好的钱递给她:“拿着。”
程星灿赶忙推回去,“我不用,你自己拿着吧。”
开始就说好输是输他的,赢了自然也该他收。
沉倬强硬地塞回到她手上,“给你你就拿着,放心吧,这些钱没一张是去抢去偷的。”
以为她嫌钱的来路脏,他些许不耐的解释。
她咬了咬唇:“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不能收。”
她坚持把钱退回给他,头低下去说:“我回家了。”
委委屈屈的样子,搞得好像他在欺负人似的,沉倬把人拉住,“没见过你这样的,忙活一下午一分钱不要,先吃了饭再回去。”
这些钱说到底是她的劳动所得,他如果将其据为己有,传出去他也不用在景安混了。
为今之计就是全部花掉。
出来玩了大半天,是时候回家回去面对糟糕的考试成绩,她不太确定地说:“我还是回去吃吧,家里应该已经做好我的饭了……”
“哦,那就看我吃,吃完再送你回去。”
“……”
事实证明,她不可能忍得住不吃,他也没兑现吃完就放她回家的诺言。
金秋时节,沉倬载她去海鲜城吃螃蟹,餐毕返回取车时经过步行街一排富丽堂皇的金店,无意间瞟到她脖子上用红绳挂着的长命锁,想到包里还没花完的钱,不由分说拉着人走了进去。
“你要干嘛?”
“进去看看。”
程星灿懵了,不懂他进珠宝店干嘛。
也搞根大金链子戴?
沉倬把人拉到项链区,说:“挑一根。”
她瞟一眼金光闪闪的展示柜,沉吟两秒,含蓄地提醒:“可能有点太细了……”
“太细了?”
“嗯。”
她伸出手,比划了下他的脖子。
沉倬脸一黑:“老子是让你给自己挑。”
“呃……”
她更加疑惑:“我为什么要买金项链?”
“把你穿锁的红绳子换了,女孩子还是穿金戴银好看点。”
什么鬼审美。
程星灿翻个白眼:“恕不能苟同。”
“别废话,快挑一根走人了。”
“不需要,而且我没带这么多钱。”
“谁要你给钱了,哥来买。”
“为什么?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简直莫名其妙,程星灿直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