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这一切也是罪孽,若然子瑜从来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一切都会不同,我跟林Sir会好好的相爱,母亲不会病危,为了爱情这东西,牺牲的好像太多了。现下子瑜失去踪影,不知去向,岂不是正好吗?郎意难坚,他既对我无情,一走了之,我又何必苦恋错爱。
「也快放学了,你待放学再来吧,我先走了。」
「没问题,你等等我叫医生出来。」
「伯母怎么了?」林Sir焦急地问。
「我想 …… 我想知道我妈妈病情怎么样。」我对护士说。
「这里是医院打过来,你妈妈出了点事 ….. 」
「课甚么时候都可以上,伯母的事比较重要,你先走吧,我打点一下再跟学校请假就过来。」
如此等下一个小时也未见医生的身影,想必是正忙得不可开交。幸好刚才见到妈妈神色安稳,我才不致大乱。等不多时,林Sir已抵医院。
「我陪你去吧!」
「你脸色不太好 …… 」
日復一日,时间无意义的流走,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想起与子瑜发生的一点一滴,升降机,教员室,洗手间,厨房,浴室,睡床,我生活离不开的,都有他的踪影,但他却真的只留下影子,人已不知走到何处去了。留下了我一人,留下了思念,子瑜,你可真自私啊,回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才是,不过子瑜啊,你还是快回来吧,快回到我身边来着。
「我赶时间,你替我跟学校说吧。」说罢我即往门外走去。
「不用,」我说,「我自己可以的了,你还要上课。」
「伯母?她怎么了?」
「还不知道 ……
「阿妈 …… 阿妈她出事了 …… 」
「我也不知道。」
「这 ….. 或者你先来医院吧。」问过医院地址,我急忙把电话掛上,收拾一些随身物品,便要向学校请假。林Sir见我突然发慌,心里好奇,问道:「Carman,你没事吧?」
林Sir无奈答应,我即赶紧到医院去。沿途时间过得很慢,脑内念着都是母亲的病况。其实早在星期日妈妈的身体已有异象,此后我与妈妈每天相对无言,她不提起,我也就没有问。我这阵子脑内想的全是子瑜,竟忘了自己最亲的人,若不是我任性,带子瑜回家乱搞一通,脑内又单是痴痴的想着他,就不会让妈妈恶疾延医,她本就一向多病,这下不知有没有性命之忧。若然可以换回母亲的健康啊,我寧可拿与子瑜的感情当作交换,只要妈妈平安无事,我愿意从此不再苦恋子瑜,不违伦常,安份守己,眼下这些都是报应,报在我身上不就好了吗?祸不及家人,如果苍天有眼,老天爷啊,就求你发发慈悲,放妈妈一条活路,那怕只是一年,活多一年也就是一年啊。
伤心的日子过得特别慢,但晃眼间又已是一个多月。还有一个月不够就是Study Leave,子瑜还是寻不着。没有了子瑜我整个人似是失了魂的,每天想着想着,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的笑,想着他的声音,至于那回事?可想不起多少。我想我真的爱上了子瑜,可他又偏偏消失了。
与妈妈还是不言语,后来我受不来,只好晚饭都跟林Sir外出吃过就算,心知不是长久之计,却心存侥倖,能避多久就多久好了。而回到学校,每天迎来都是高兴又失望。高兴子瑜始终没有被学校开除,失望始终不见子瑜回校上课。我拨过电话给他,却终是没人接听,子瑜啊,你到底哪去了?我们的时间都是偷来的,怎么你甘心不回来与我多见一面啊?
「我 …… 」我被她气得没好气,可细心一想,坏了人家规矩又真是不该。我一时徬徨无助,不知如何处理才好,如果林Sir在的话定能替我出主意,有时候原来我也需要一个男人在旁照顾,想到林Sir的好和自己的不忠,又不禁黯然神伤。可随即又想起母亲的病况,心下暗暗着急。
不消多久,已抵医院。到了,心情却又是矛盾,一边很想快快赶到妈妈身旁瞧瞧她怎样,另一边又怕见到时已天人相隔,就此别过。就在医院冷酷的白光灯下,当真一步一惊心,快步也好,慢步也好,要面对的,终是要面对,问过妈妈病床的位置后,走着走着便到了。到病房后见妈妈无恙,大喜过望,即直奔过去,却被护士拦住,说道:「小姐,不好意思啊,现在不是探病时间。」
「发 …… 发生甚么事 …… ?」我惊问。
「是,我是。」
「没甚么 …… 」
「怎么了?」林Sir追至门外。
大梦一场,子瑜消失也一个月多,想必也不会再见,过去的嘛,就由他过去,亡羊补牢也未为晚,且今恨错尚能返,就不要再泥足深陷,早早抽身算罢。想着想着,心里已决意放下子瑜,以后好好当一个称职的女友,孝顺的女儿。
光阴仍旧每天虚度,直到一日,我接到一通来电。电话里迎来一把陌生的声音:「喂?麻烦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