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芸回忆着之前沈修竹是如何控马的,按照他的方法驾驭小黑,加上小黑本就温顺又喜欢苏青芸,一路上倒是并未发生什么意外,这让沈修竹逐渐松了一口气。
一行三人赶到安远县衙的时候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县衙更是关了门。
一路上的练习,苏青芸已经很熟练地能驭马了,她骑马驶回到沈修竹的身边,说道:“沈大哥,县衙的门已经关了,县衙旁边也没有看到那个替人写诉状的杨大才子。”
“我们先找个客栈住着吧!”沈修竹提议道。
“好!”苏青芸也知道眼前没有其他办法了。
正当苏青芸三人准备离去之时,就听到一个比较成熟的声音在几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你们谁要找老夫啊?”
苏青芸扭头一看,便看到一位年轻大抵四十多岁,留着美髯须,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气质的中年男子。
苏青芸从马上下来,拱手恭敬地问道:“先生,您就是杨大才子吗?”
杨元顺了顺美须,开口说道:“大才子不敢当,不过是个落第书生罢了,承蒙父老乡亲厚爱。”
沈修竹挑眉,对眼前这个杨大才子并不感兴趣。
苏青芸寒暄道:“先生,你太过谦虚了,民女想请您帮忙写个诉状,不知您现在是否有时间?”
杨元深深地看了苏青芸一眼,问道:“这有何不可,反正老夫也没有其他事情,便接了你这活,你有何冤屈要状告啊!”
苏青芸重新向杨元讲述了一下,家产被夺还被赶出家门的事情,听得杨元直摇头。
等苏青芸说完以后,杨元忍不住说道:“小姑娘,你怎么没有找你们族长解决啊?”
“哎,一言难尽啊!如今我只希望县太爷能帮忙主持公道,让我那远房亲戚把属于我家的家产归还与我。”苏青芸说道。
苏青芸并没有对杨元说,她那个族长袖手旁观,甚至想捞一杯羹。
见杨元面露难色,沈修竹吩咐完沈严去找个客栈后,也走了上前。
“难道县太爷还能不管这等霸占人财产之事吗?”沈修竹反问道。
此话一出,一时之间惊住了杨元,杨元将食指竖于嘴中央,示意沈修竹在此地小心点说话。
“这位公子,我瞧您一身贵气,但是,您也应该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杨元小声说道。
此话一出,沈修竹眉头紧锁,问道:“这县太爷是什么来头?”
杨元四处观望四周,拉两人进到了旁边的小胡同里面。
“苏姑娘,老夫还是觉得你这事找族长或者村里的里正解决比较好。”杨元对着身着一身破衣服苏青芸说道。
苏青芸眯起了眼睛,思忖片刻后,问道:“杨大才子为何这般说,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但说无妨。”
杨元又打量了四周,见无人在附近以后,他才敢开口说道:“上任县令林大人期满上调,上边便派遣了新任的县令,也就是当今县太爷,姓熊,单名一个智,据说他的背景可不得了,是上头那位侯爷的得意门生之一,半个月前刚来到我们安远县就职。”
这话一出有点让沈修竹疑惑了,便直接开口问道:“熊县令背景深厚,这又与我们去请县令来为我们主持公道有何关系?”
杨元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此话就说来话长了。”
“杨先生,你可以长话短说。”苏青芸提醒道。
听到苏青芸的这话,杨元一时之间有些愣住,随后开口说道:“林县令在任之时,整个安远县无论大事小事,都会找林县令主持公道,林县令为人更是清廉,使百姓冤屈得以申,短短三年林县令深得安远县上下的百姓爱戴,政绩更是斐然……”
“说重点!”沈修竹有点不耐烦,这杨大才子说话着实古怪,说来说去总是说不到正点子上。
听到沈修竹这般说,杨元心中有些不愉快,但是,瞧着眼前之人满身的贵气,他也不敢得罪人,只好直接说出重点:“现在去县衙申冤,先打一百杀威棒,然后在陈述冤情。”
“!”苏青芸瞪大了眼睛,她还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一百杀威棒摆明了是要把人打死啊!”沈修竹也皱起了眉头。
旭国从未有过任何报官要打杀威棒的说法,关于报官先打十棍杀威棒都是发生在前朝的事情了,早就随着前朝的覆灭,这项规定被取缔了。
打杀威棒这种说法,也是他无意中在史书上见到的。
据说打杀威棒的目的是为了确保来申冤之人,都是真正有冤情之人,旭国开国皇帝觉得这项规定太过于不合理,便下令取消了。
没成想,他竟然在这个小小的安远县里面看到杀威棒,还一打就是打一百棒,摆明了是要人命。
“可不是嘛,这不就是要老百姓的命嘛,可怜见的,现在我这生意都做不下去了。”杨元又是叹了一口气。
“知府就不管这件事吗?还是说知府还不知此事?”沈修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