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去了?”
霍稚刚一回来就被霍衍逮了个正着, 想跑没溜成,被从转角给提溜了起来,被她娘玩弄于股掌。
她两腿扑腾, 大叫道:“娘你个病患, 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
又低声下气地恳求起来, “你先放开我,别又把伤给崩了啊!”
霍衍也不知道霍稚是咒她还是真怕她把伤给闹崩了, 看她这贼头贼脑的样儿就知道又没干好事。
“和人打架了?”霍衍松开她领子,沾了一手的灰,皱眉嫌弃地弹了弹。
没了她娘的束缚,霍稚哪儿有可能安分等在原地, 急忙左右一窜就没了影儿,只剩下了撒野,边跑边昂首叫嚣:“我找我后爹去了!”
霍衍听了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 作势要跟上, 那头调皮捣蛋的小女儿跑得更欢了,还转头冲她丢了个鬼脸。
话说这八年来霍衍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 其实没怎么管到霍稚, 任她自生自灭,感情都是小时候相依为命养下的。
没她这几年霍稚也没闲着,上着学练着武不久就混成了京都第一小霸王,颇有她年轻时候的风采。
霍衍是既欣慰又头疼。她本就天性不羁, 受不得皇城里那些板正的规矩,若真让她有个孩子定然也不会太过惯着,随她怎么闹事,不杀人放火就行。
然而这个, 孩儿他爹到军营把孩子一股脑扔给她的时候,她不过也是一半大孩子。大眼小眼一对上,除了血缘关系多少还是有点儿母女情分,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
可到底是她大姐的孩子,她不能随心所欲养废了。
谁能想到她古板严肃的大姐能搞出这种伤风败俗事儿来,关键找了个那么野的小子,她都嫌“丢人”。
不过若不是她大姐喜欢上个路边随意见到的胡人男子,在战役最扰攘的时候要娶他,说不定林洛离现在就是她姐夫。
霍衍想想都牙酸,这叫什么事儿,她不就是晚生几年吗,她娘给林家说亲的时候怎么还区别对待,也不想想她这个二女儿,林洛离就该是她们霍家的女婿。
一别经年,霍衍再次见到林洛离的时候还是会喜欢他,为他心动,就如同少女时那些懵懂的小心思,即便林洛离并不记得她。
当时她还不懂,故作不屑。只想着定要娶个类似的男人将来做自己主君,再娶上十七八小侍乐呵。后来木已成舟她亦犹豫纠结过,到如今她若还要再践踏窈窈的心怕是这辈子都要悔死。
看霍稚的样子是被人打回来的,也不知是谁动的手。
霍衍扶额,林洛离这几天本就别扭不爱搭理她,再见到霍稚估摸着又会想不少,连面都不肯让她见了。
她从不是矫情那挂,遇上林洛离珍惜到不知晓该将他放到何种位置去,做得着实不够妥当,也未曾想到他会愿意替自己怀上一个孩子受苦受难。
半夜三更,除了守夜的狗还在吠大部分生物都入了睡。
霍衍夜行潜进了雅竹小院,一室药香,叫她心慌,又叫她心怜,再舍不下房内倔强又脆弱的人。
初见时,他身体那般强劲,中了迷药也比旁人撑得住,如今却要天天靠喝药保胎,一身清香染进了苦涩的药味,跟了她竟连在陌渊身边还不如。
一副凝神药,安了林洛离的心却乱了霍衍的神,伸手抚上他的略显苍白的脸,干涩的唇心,柔情漾了满怀,想问他到底要什么,又想抛开一切理智把所有都给他,她霍衍正君的位置又算得了什么。
“窈窈。”她低叹,轻抚在他小腹上的手略微颤抖,还带些初为人母的紧张。
本应睡着的人忽地睁开眼,打开她的手坐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醒着。”霍衍也没吃惊,不要脸地笑着,一点没有半夜溜门撬锁被抓包的羞愧感。
林洛离对她脸皮厚这一点实在没有什么好话可说,散开的长发遮了巴掌大的半张脸,只露出个惹人怜爱的尖尖下巴。
近来因为腹中的孩子他腰身粗了不少,双颊却凹了下去,瘦削得紧,想来应当很难受。
女人不用怀孩子,霍衍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安慰,对孕期该注意什么也是一知半解,小心揣摩着林洛离的心思。
“你又来干什么?”
霍衍没有纠缠,含笑坐在床边认真道:“自然是来看你,和孩子。”
林洛离对她的行为举止表现得不咸不淡,索性已经将身份说开,又何必故作矜持装腔作势地疏远她。
“这孩子也有你的一半,以后生下来我也不会拦着她叫你声母亲。”
霍衍闻言嘶了声,低笑道:“你这是打定主意不原谅我了?要跟我划清界线?”
不等林洛离回复,她继续道:“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总得缠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我这辈子要定你了窈窈。”
她说得慢条斯理,其实不管林洛离如何,她如今总将态度摆在了这里,要他知晓她的决心。
这段感情里她才是摇摆不定的那一个,如今林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