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没本事保住,怨不得别人。”
项司雨一边说,一边下定决心,苦修术法,好让项文舟没法再偷她的东西。
风靖远看项司雨模样,猜他赛联会那日,举止过于轻薄,或许让项司雨误会了什么。趁此机会,刚好澄清,以免日后生出麻烦来。风靖远便笑说:“师妹,我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这件事做完之后,我就替你把簪子赎回来,算一次谢礼。”
“什么事?”
风靖远说:“一般……你们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项司雨闻言,十分注意起来,便说:“看那女子什么性情才好说呀,师兄是有心仪之人了?”
风靖远点了点头。
项司雨瞧着风靖远,满眼满心都是不敢相信。风靖远早有喜欢的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向自己写情诗,这是何等轻薄之人!
不,或许他是在探问自己的喜好。项司雨不死心地问:“那女子是什么性格?喜欢什么?”
“性格嘛……”风靖远一道回想,一道说,“平素倒是温柔如水,可她刀法极为精湛,坚韧不拔,是个外柔内刚之人。我只大约知道她爱刀成狂,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项司雨一听,也不抱有任何希望了。这一听就知道,说得不是她。
她不禁失望起来。不仅是为风靖远不喜欢她,更是为她看错了风靖远为人。一个男子,明明有心仪之人,还去卖弄才华,用情诗去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足见其轻浮。今日,要不是他主动承认自己有心仪之人,等项司雨情根深种之后才发觉,还不知是怎样的煎熬与痛苦。若是他人品再差一点,只图姑娘的床帏之事,就此把自己继续骗下去……项司雨想不下去了,她虽然失望,又不禁庆幸,庆幸风靖远今天跟她商量送礼的事情。
项司雨把一派少女心思都收了起来,果断地斩除了对风靖远的感情。项司雨说:“簪钗其实就挺合适。”
风靖远说:“会不会太唐突?”
项司雨一边腹诽:风靖远还知道什么叫唐突?一边又笑着说:“女孩子用的东西,多半是胭脂水粉、环佩簪钗。胭脂水粉,你又不知道人家习惯用什么;玉佩又是定情之物,太冒昧了。簪钗相对好一点,你就说是从什么赛联会上赢来的,或是一个朋友送你的,你拿着也没用,就送她了。”
风靖远点头:“这倒可以。”
项司雨又仔细和风靖远聊了聊簪钗、璎珞之类的问题,风靖远倒也很有感悟。晚上,风靖远就替项司雨把那支石兰花蝈蝈簪给赎了回来。
项司雨看着这簪子,陷入沉思,久久不语。第二天上学,休息时分,项司雨把石兰花蝈蝈簪递给白络绎,问:“这簪子你好像挺喜欢的?”
白络绎一瞧,说:“我是很喜欢。”
项司雨说:“我送你怎么样?”
白络绎摇头:“好看的簪子就是要戴在别人头上才好看,要是变成自己的,就不好看也不珍惜了。我喜欢的不是这根簪子,而是这簪子戴在你头上时,不属于我的那种惋惜的美感。”
惋惜的美感……
项司雨咋没瞧出来,白络绎还挺有浪漫的审美情怀的。
白络绎凑近项司雨,悄声问:“你实话告诉我,这簪子到底谁送的?”
项司雨也悄声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白络绎赶忙点头。
“风靖远。”
“他呀!”白络绎轻声惊叹,随后八卦地问,“他喜欢你?”
项司雨摇头,说:“这是他把我得罪了,送的谢罪礼。”
白络绎说:“他也得罪过我好多回,怎么不送我?”
项司雨说:“他可能觉得你不在意吧。”
这厢,项司雨和白络绎议论着风靖远。那厢,风靖远带着新买的簪子前往北邙山。北邙山的半山腰有一座叁层高的雕栏红楼,红楼檐角挂了一副月牙玉环风铃。这座雕栏红楼叫做观花听雨阁,是北邙山魔修,神刀卫夫人的居所。
乾达婆王没有在观花听雨阁,只有卫夫人一个。卫夫人身着黄衫黑革的劲装,在银杏树下舞刀。卫夫人是女子,可她舞刀的路数却是大开大阖,威凛壮阔。她的赤色卷发随着刀光飞扬,就像迸溅的鲜血,又似飞舞的火蝶。
风靖远站在观花听雨阁前,静静立着,没有去打扰卫夫人。卫夫人也没有因风靖远停下这一套舞刀演练。等一套刀法练完,卫夫人把刀收了回去。
风靖远笑着问:“珈珈,今日乾达婆王没和你一起?”
卫夫人说:“前段时间,如贞受你们之托,去兰陵学馆给人瞧病,回来的路上被一名碧灵宫弟子和一个使荫木箭的人伏击。如贞正在拷问那个碧灵宫弟子。”
风靖远问:“那个碧灵宫弟子叫什么名字?”
卫夫人说:“苏颐。”
风靖远说:“她为何袭击你们?”
卫夫人说:“据苏颐交代,乾达婆王曾屠戮了她全家,所以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