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司雨醒来时,是在深夜。是时,林红雪已经睡着了。项司雨轻手轻脚,去食堂厨房找了些剩菜吃,回来之后缩回床上躺下。她没受什么伤,也睡得饱饱的,但不知为何,她觉得浑身很累,明明才吃了饭,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项司雨在记忆空间渡过了两年,还和玉衡星君激战一场,消耗的精神能量都是实打实的。眼下,项司雨觉得浑身疲累才正常。若是精神充溢,才要注意是不是还有什么遗留的精神类术法。
项司雨翻了个身,用被子蒙着头,想继续睡。她闭着眼睛,反复试图入睡,却睡不着。
一个人明明很累,连说话都懒得说,闭上眼却睡不着,这可真是痛苦。
项司雨没法,干脆跟天证传音说:“天证……你在吗?”
“恩。”
屋里五屉柜上的“易水剑”传音过来。项司雨吃了一惊,天证传音说:“我变成了易水剑的样子。”
“那易水剑呢?”
“在你的乾坤阵中。”
“这样啊……”项司雨有气无力地传音,“好累呀……但又睡不着……”
“你的精力消耗过度,过两天就好了。”天证稍稍一顿,跟项司雨传音说,“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什么事?”
“你在记忆中,是不是看到我对你出手了?”
“……”项司雨无奈地笑笑,“没有,只是当时,我真以为我要死了。”
天证显然是听到项司雨拼命喊出来的那句“天证!你难道想伤到芷汀姐姐的尸身吗”,他很为此介怀。
天证沉吟片刻,才传音说:“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成为你的心魔。”
项司雨赶忙传音解释:“那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感觉到离死很近,所以我害怕。可现在不会了,且不说风靖远帮我克服了它,而且你也没有理由再伤害我了。”
天证闻言,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项司雨接着补充:“而且我也有贪念,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子,竟然能得到六界第一神剑,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虽然挺惊讶的,但我也是真的很高兴。”
天证传音说:“不,你没有贪念。”
项司雨传音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贪念?”
天证传音说:“我们剑灵,并没有绝大多数生物拥有的五感。我们只能用剑觉来感知世界,正因我们只有一种知觉,所以感知更加纯粹。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敢把发妻交给你?”
项司雨苦笑:“是挺奇怪的,但我没想过这么多。”
也不止是天证信任项司雨人品,更是因为项司雨养了阿红。不过项司雨不知道也就是了。
天证传音说:“正因剑觉之故。”
项司雨为岔开话题,趁机提问:“项文舟的先天剑觉,和萧思学师兄的后天剑觉,到底有什么差别?还有穆云师兄的刀觉,和剑觉有什么不同吗?”
“六界生灵,除了器灵之外,余者的剑觉刀觉,皆属于武觉,只是侧重不同而已。”天证传音说,“堪破表象,直达本心,此为器灵与生俱来的天赋。而先天剑觉也并非真的是先天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纯粹是因其九岁之前就受剑术熏陶,浸淫于剑术,机缘巧合之下与剑器通感,培养而成。后天剑觉则是九岁之后浸淫于剑术,凭着自己在剑道上的经验,成就了后天剑觉。至于穆云,他的后天武觉很是特殊,似乎是因为他既练过剑,也练过刀,而且悟性过人,所有的武学在他手里都能轻易的化为己用。”
“穆云师兄原来是天才啊……”项司雨叹息着传音。
“穆云资质不好,幸而悟性过人。像项文舟那样资质好悟性佳的才是少见的天才。”天证传音说。
“他……天才?”项司雨表示怀疑。
“若非是天才,一个修行者怎么可能日日沉溺于声色犬马,却依旧能稳坐仙界第一剑客的交椅?”
“……恩,好像有道理。”项司雨传音说,“说来,修行者不应该是禁欲节欲修行吗?为什么项文舟天天……恩……却还没有废功?”
天证传音说:“兰陵学馆承自儒门一脉,讲究食色性也,不纵欲即可。分属玄门的昆仑山倡导禁欲,便是因昆仑山的修行功法特殊所致。其余玄门门派,如蓬莱山碧灵宫,讲求节欲,对于婚丧嫁娶,不提倡也不禁止。如蜀山紫霄剑派,此派女子虽少,但门中婚丧嫁娶之人甚多,只因此派功法看重人品心性,而非此间事。”
“……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项司雨传音说。
“说。”
“我的资质悟性怎么样?”
“……”天证传音问,“你想听实话?”
“当然!”
天证犹疑一会儿,又顿了顿,转口说:“就那样吧。”
项司雨显然没懂,或许是装作不懂,又或许抱有一丝侥幸,总之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哪样啊?到底好不好?”
“不好。”天证又补充传音,“不好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