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辜行输了。
莫凤仪很是恼火。
母子两回去之后,莫凤仪便要求莫辜行跪下。
君子跪天地亲师,莫辜行跪下了。
莫凤仪沉舒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一些,她问:“以你根基,全力使出那招‘碧落天风九重天’完全可以出得更猛烈,将她重创!”
莫辜行说:“我愧对项师妹,焉能出手重伤他?”
“糊涂!”莫凤仪纤指指着莫辜行,“你今日若能得胜,在门派中声望大增,来日想如何弥补她都成。你何必以自己的前途去弥补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对她这样一个随时都能送命的人又有什么好处?”
莫辜行冷声说:“在母亲眼里,凡事都只有好处吗?”
“我眼里不止有好处,还有你。”莫凤仪说,“为了让你出人头地,我忍受骨肉分离之苦,把你送去昆仑山。若是你做不了昆仑的掌门,我何必受此思念之苦?”
莫辜行皱眉沉默着,没有多言。他并非不想反驳,而是他尝试过无数次,反驳无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是没用。要是说清楚自己不想做昆仑掌门,还会让莫凤仪癫狂起来。
莫凤仪在这方面极度固执,没有任何人劝得了。她的丈夫穆云,与莫凤仪的感情已经被长久的相处消磨殆尽;莫凤仪的同门手足大半也与她不来往。所以莫凤仪只能在儿子身上倾注她全部的心血,连门派事务都不会让她如此上心。
莫凤仪蹲下身子,看着莫辜行,柔声说:“我知道你怨我,你还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总有些天真烂漫的幻想。等你年齿过了百岁,就会理解为娘的苦心了。”
莫辜行倔着脸,没有回复。
若是莫辜行尚且年少,莫凤仪会打他一顿。可莫辜行也不年少了。莫凤仪不得不顾及儿子的尊严,不能动手打他。
于是莫凤仪用衣角擦了擦眼角,随后却止不住的,小声啜泣起来。
莫辜行听他母亲的哭声,一下便服了软。
莫辜行站起身来,拿出手帕,递给他的母亲。莫凤仪那一双凤眼浸润了水光,失却了威严,哭得楚楚可怜。
莫辜行实在不忍,一边替他母亲擦去了眼泪,一边轻声说:“母亲,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好意。”
莫凤仪还是在哭,脸上的妆都被眼泪晕花了。
莫辜行知道她母亲哭的意思,纵使面色难看,却还是一边劝,一边说:“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但听母亲教诲。”
莫凤仪还是在哭。莫辜行只能倒了茶,又是劝,又是保证,又是发誓。
最后,莫凤仪哭着说:“你必须保证,从今日起勤加习武,就算你根基比她强,要让你师妹,可好歹,也不能在招式上落了下乘。你学得刀法是你父亲穆云的,剑法是昆仑山的,你怎么能输给一个刚刚修仙几个月的女子呢?”
莫辜行叹息:“母亲说得是。”
莫辜行又发誓,一定好好习武练功,不辜负他母亲的这么多年的牺牲,莫凤仪方才不哭了。
莫辜行离开莫凤仪客居的住处。
他的脸色难看极了。
可他没有法子。
这是他的母亲,他唯一无法选择的,就是自己拥有什么样的父母。
……
战胜了莫辜行之后,项司雨进入决赛。她已经坐稳了亚魁的位置,只要再赢过昆仑山的玄清道长,便能获取菁才论武会的头名。
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是:萧继平在第二名组输给了玄清道长,止步于半决赛前。而莫辜行会在半决赛中与输给了玄清道长的曾子学馆弟子高岚对阵,来角逐第叁名的位置。
这一日绛雪阁午饭聚餐,萧继平坐到项司雨身边,满脸激动,着重跟她说:“小师叔,你一定一定要赢了玄清,替我报仇!”
“他是什么路数?”项司雨问。
萧继平说:“他的剑法一般,但专精于术法。以术阵为基础展开的招式。很难搞!”
林红雪说:“以小师叔目前的进度,应该还没有系统学习过术法术阵吧?”
项司雨点头:“只学过几个基础的。”
萧继平皱眉,为难说:“那就难办了。”
萧继平对这事特别上心,仿佛要上场比武的不是项司雨,而是他自己。
项司雨笑了笑,说:“随缘吧,我本来也就是想过来磨练自己,积攒一点战斗经验,谁知道杀入决赛了。”
项司雨回想了一下,杀入决赛的过程好像是太过轻易了。
林红雪说:“听说小师叔和莫师叔的打斗很精彩,小师叔有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就是……”项司雨回想一下,说,“我感觉好像赢的太轻易了。”
白络绎嚼了嚼鸡肉,说:“他让了你。”
“对对对,是有这种感觉。”项司雨赞同说,“最后一招,我把他打下了擂台,可他稳住了身形,说明他还是能接下的。”
白络绎把没有嚼碎的鸡肉囫囵吞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