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星君逃后,玄难替项司雨解了捕仙网的禁锢。
项司雨站起来,忍着胳膊的疼痛,向玄难作揖:“多谢大师相救。”
玄难双掌合十,颔首回礼,面色也从方才的忿怒之中平和下来:“施主不必言谢。敢问施主,那位女施主为何要抓你?”
项司雨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我叫项司雨,因为一次偶遇,和天证神剑有了一点瓜葛,从此就麻烦不断。总有人以为我身上有天证下落,为此已经招惹了不少事端了。今天这位,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玄难问:“原来是项司雨施主,久仰大名。敢问施主,那位女施主以神佛自称,到底是什么人?”
项司雨说:“那是神界的太阴星君,年方十四,无知冒犯之处,请大师不要挂怀。”
“原来如此,想来这便是施主被拘在捕仙网中的缘故。”玄难说。
“大师明察秋毫。”项司雨惯例地客套一番。
这时,耳边响起一声梵钟。项司雨一怔,看向慧光寺门口的佛钟。佛钟并没有被敲响啊?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只见一名白衣僧人,从佛像后的入口走进,绕过佛像,走到项司雨和玄难面前。
这名白衣僧人白发如瀑,垂落在腰。额心一点佛印,双目被咒条封印,手中拿着一条108珠串成的白佛晶念珠。
项司雨见了,知道是前辈高僧,立刻双掌合十,向白衣僧人颔首躬身致礼。
“小女项司雨,敢问大师法号?”
白衣僧人不答,答的是玄难:“施主,这是通天浮屠的六残尊者。”
“六残?”
“是。”玄难说,“尊者数百年前,自封眼、耳、口、鼻、触、感六窍,以求不受色、受、行、想、识所惑,端视本心,专务修行,是为六残。”
项司雨说:“原是六残尊者,久仰大名。”
这时,项司雨脑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让六残尊者送自己回兰陵学馆。
项司雨都感到意外,她怎么会生出如此冒昧的想法?她和六残尊者刚认识啊!
玄难对项司雨说:“施主,安全起见,请尊者送你回兰陵学馆,如何?”
“……”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她刚刚就随便想了想而已。
项司雨连忙拒绝:“不用,我今日来,也是奉师姐之命,送几部经书典籍。本不该来大殿叨扰,谁料中途出了变故,还请尊者与大师恕罪。”
说着,项司雨拿出了经书。双手捧给玄难,玄难接过,向项司雨说:“有劳施主。”
项司雨说:“感谢大师救下我,如今任务达成,不敢再叨扰,告辞。”
六残尊者踏出一步,横在项司雨身前。项司雨脑中又冒出一个想法:还是让六残尊者送的好。
项司雨看着六残尊者,六残尊者嘴边绽起一丝微笑,似乎在看着项司雨。
玄难说:“施主身份特殊,还是请尊者送一遭为好。再者,尊者也有事往兰陵学馆一行,也算顺路。”
项司雨想,六残尊者身上透着古怪。暂时,不可掉以轻心。
就让他送这一趟,反正他在佛门,项司雨在仙家,也不会有太多交集。认识认识倒也无妨。
项司雨带着六残尊者回到兰陵学馆。项司雨先让弟子去禀报高行吾和玉清荷,接着,慢慢引着他去清音阁。
因六残僧不能说话,一路上便只沉默着。按理项司雨也无需多在意什么。
偏偏,项司雨脑子里不停地冒出奇怪的想法。
如“天证是不是和我还有联络”“我是不是知道天证下落”“我和天证扯上关系,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之类的。
项司雨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会冒出这些想法?莫非精神分裂了?
不一会儿,项司雨二人到达清音阁前。高行吾和玉清荷都在清音阁中,二人见六残尊者到了,都对六残尊者颔首施礼。六残尊者双掌合十,颔首回敬。
沉默一阵。
玉清荷说:“多谢尊者送我师妹回兰陵学馆。”
沉默一阵。
高行吾笑说:“原来尊者也是为这事儿来的。有劳尊者挂怀,此事的确危险,但我等还是想趁机多磨练她,请尊者勿忧。”
又是一阵沉默。
玉清荷说:“尊者愿意在兰陵学馆下榻,我等岂有不欢迎之理?”
“……”项司雨懵逼了,沉默了。六残尊者明明没有说话,可他们是怎么进行的交谈?六残尊者对项司雨开启了频道屏蔽吗?
项司雨想起,从刚刚开始,脑子里就不停冒出的奇怪想法。
那不会就是六残尊者在跟自己搭话吧?
“……”
天呐,太失礼了。项司雨想,原来六残尊者一路上都在跟她搭话,结果她以为那是杂念,没理人家?
项司雨不禁偷眼去看六残尊者。这时候,项司雨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