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祁默收敛了在郑珍贞面前的温和,他漠然地看着郝兴志。
眼神看似古井无波,可其中暗藏的汹涌狠厉,却令郝兴志皱紧了眉头,心里浮现出了万分强烈的不安感。
祁默这些年从未在公司出现过。
整日混迹在娱乐圈唱唱跳跳,他只当祁默虽然受了几年教导,可终究还是个如秦婉一般,毫无用处的草包。
但——
今日一见,祁默所表露出的气魄,容不得他忽视。
他驰骋商场多年,自诩有几分看人的功力!
仅一个简单的照面。
郝兴志的警惕心陡然拔高,看向祁默的眼神里充满了忌惮,每一句话都要小心斟酌之后,才开口:“今儿怎么突然来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郝董事你不清楚吗?”
祁默四两拨千斤,将问题返还给了郝兴志。
“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从不肯踏足公司半步,我这……”
祁默淡然随意地开口,却在瞬间给了郝兴志一记重击:“我以为,你的宝贝女儿,一定会第一时间将最新情报汇报给你才是!”
说着,他上前一步:“我来公司,当然是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祁默高出了郝兴志一个头,居高临下瞥着他的眼神,犹如在嘲弄一个蝼蚁。
郝家似乎都很钟爱‘粉饰太平’,但可惜,他们遇到的人是祁默。
祁默从不会惯着他们装腔作势的臭毛病。
一语,直接击碎了郝兴志的遮羞布,将他的勃勃野心,曝露在众人眼前。
郝兴志准备了一肚子搪塞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祁默这句话,无论他怎么接,都会遭人诟病。
周遭这么多双眼睛,如若他服软否认,极易毁了军心,使他落入下风。
可如若公然承认,无异于直接成了不忠不义的众矢之的。
虽然他争夺祁氏集团,是公司公开的秘密,可一旦真的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之后的每一步,都会顶着公然唾骂,步步艰难。
郝兴志面上不显,心里却将祁默骂了几百遍。
“你这么多年都没来过公司,对公司一定很陌生,不如去我办公室坐坐?正巧我也能给你讲讲咱们公司的布局。”
郝兴志干笑一声,强行扭转了话题,欲挣脱出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
郑珍贞眼里的喜悦掩都掩不住,她得意地瞥了郝兴志一眼:“谁要去你办公室?”
“去你办公室怎么讲得清楚公司布局?我们带他在公司转转,才更好熟悉。”
“老郝,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祁默才到不久,这么快就闻着味了?”
“……”
郑珍贞的话一出口,周遭的人纷纷附和,紧跟着维护祁默。
郝兴志来得着急,身边没几个自己人,被接连恶怼,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他们所处的位置并非办公室,时不时就会有公司员工路过办事,他们的声音又没有刻意压低,被人听去些只言片语在所难免。
郝兴志久居高位,作威作福惯了,骤然被这些人轮番看不起,情绪变化实在难以自控。
他知道这些人平日都看不惯他,但多数时候,还是会佯装客气。
唯独今天!!
“郝董事,还有什么事吗?或者说,我们要带祁默四处转转,你有什么意见要指教?”
有祁默撑腰,郑珍贞今天怼起人来格外硬气,她笑眯眯地望着郝兴志,明知说这些话是在给郝兴志捅刀子,却没有半分收敛。
“当然没有。”
郝兴志强挤出一丝笑,客气性地附带了一句:“需要我陪同吗?”
“如果郝董事乐意,当然需要。”
祁默反应很快,直接顺着郝兴志的话接了下来。
郝兴志脸上的笑出现了一丝龟裂,万没想到,前一分钟还猛杠他的祁默,下一刻会立刻‘转变’态度。
他陪着祁默在公司四处乱窜,要是被某些有心人瞧见,指不定要怎么揣测——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恐怕不能陪你;不过你放心,等我忙完,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你。”
郝兴志看似温吞和善,实则心里骂娘的声音就没停过。
他还是太轻看祁默了。
“是吗?”
祁默嘴角划过一抹讥讽,再一次将郝兴志挑上了风口浪尖:“只要不是担心于你地位不利,刻意躲着我就行。”
“当然不会,我哪有什么地位。”
郝兴志脸已经彻底黑了,哪怕是假笑,都很难挤出来。
“那就好!索性我今天有的是时间,我先去郑姨那儿坐会儿;等你忙完,再带我好好转转公司。”
郝兴志想逃,祁默偏偏不肯放手。
周而复始的戏弄。
除非郝兴志冷了脸,自行撕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