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彻说完,转身要走。
蓉蓉那滚烫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一颗接一颗滴落下来。
“阿彻!你别走!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蓉蓉泪流满脸,扑了过去双手圈紧他腰。
“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她哭着嚷着,这一刻,她只想纵容自己的任性。
慕容彻大手包裹住腰间的小手,低头叹息一声,转身过去,在她瞪大的婆娑泪眸下,用长布帛绑住她双手,并将其捆于腰后。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放开我!”蓉蓉开始挣扎,无奈她在他面前气力终究太悬殊,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捆得扎扎实实。
这会儿她终于相信,以前他对她的那些所谓囚禁,压根连个屁都不算,他若真的有心困她,她根本连完整说完一句话的功夫也没有。
这会儿蓉蓉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沾满了奇异香味的软布塞了满口。
“蓉蓉,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忘了孤,不要再来找孤,到殷京去,你以后就自由了,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了...”
蓉蓉的眼皮开始发沉,视线模糊,眼皮愈渐垂下之际,恍恍惚惚看见他过分俊美的脸靠近,随之唇上便覆来他极其克制的一印,之后,便是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后来蓉蓉是被英娘叫醒的。
蓉蓉醒来的时候,觉得通体舒畅,精神愉悦,连先前肩膀酸疼的毛病都没有了,跑几圈连蹦几下气也不带喘的。
只是...她感觉,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
“女郎,我们该启程了。”
晌午的时候英娘就收到了前线捎来的线报,下午日落南山那一刻,大军就会在前头冲开包围,放烟雾让后围的敌军班兵撤走。
届时,他们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能从后方逃出去,他们必须把握好这个时间,片刻不能耽搁,不然等敌军意识过来,他们就逃不了了。
“要走?我们去哪里?”邵蓉蓉一身月白纱衣,纯洁得宛如凌霄宫仙子,杏眸间染满了远处的晚霞,轻轻一眨,流光溢彩。
“我们要回殷京,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动作要快点。”
英娘已经帮她收拾好行囊,护送她出逃的那支精英兵也已经整装就绪。
领兵的将领是当年曾经随天子一举拿下南蛮之地的窦将军,这次力量悬殊的拼杀之战,窦将军满以为天子会让自己打头阵,结果天子却重新升擢了谢威当先锋,就连霍大将那个马大哈都本事跟随陛下一同前往,战绩赫赫的他竟然要留守后方撤逃,这让他内心颇不是滋味。
不过很快他又释怀。
因为陛下临走前,曾用极珍视极缱绻的眼神,望了地室的方向一眼。
然后,他拍着他的肩膀对他推心置腹,说是军中那么多人,他唯独相信他的能力。他将他最重要的人交托与他,请求他无比要护她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地回到殷京。
只要邵女君无事,他在前方才能无后患之忧。
可见,陛下最信任的,依然是他。
窦将军如此一想,顿感使命感重,便片刻也不敢放松对四周的警戒,誓要护送女君逃出重围。
英娘在玉轲车里与女君共坐一车,因为女君如今服了新研制的药,她得留在身旁看顾着些她的身体,好及时调整药方。
其实倒也不用太担心,因为这种药本身就是调理身体的药方,封闭部分记忆只是暂时性的,等身体各条筋脉走得更通畅以后,记忆自然便恢复了。
这是天子上回让人来找她要采`阳药解药的时候,一并要求研制的。
约莫陛下是从那时候开始,就隐约猜到会有这场九死一生的博弈之战了吧?
那么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暗地里为女郎策划一场周全的全身而退了,更是为了让女郎不闹腾,特意让她往调理方子里增加压制记忆的药,好让她暂时忘记这些,就能毫无负担出逃了。
陛下他果真用心良苦。
英娘低头想着,不由地心里泛酸,然后再抬头望望暂时忘记了这些,神采奕奕坐在车上玩龟壳的蓉蓉,叹息一声。
蓉蓉见她叹气,收住笑容,坐过来挽她手腕,问:“英娘,你怎么叹气了?要不要过来跟我玩占卜?”
“女郎连占卦都会呀?那好,请女郎给我占一卦吧。”英娘勉强露出笑容道。
邵蓉蓉将铜币塞入龟壳,往里摇了摇,嘴里念叨了几句,再将铜币逐一铺到甲壳上。
“嗯,是第十一挂,泰卦,小往大来,吉亨。恭喜英娘,看来新的一年开始,你的儿子将会事业稳定,你儿媳会给你生一男孙,可喜可贺。”
英娘怔住,“女郎怎么知道我儿媳有孕了?我也是前不久才接到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信说有怀孕迹象,还没确认呢。他还说了,以后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决定再也不赌,要认真做事,现在谋了一份幕僚的工作。”
“卦象说的。”蓉蓉笑盈盈。
“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