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疯了不是?如此一来,你也会同我们葬身此处的...”鬼方将军操着他那口并不熟稔的中原话同邵蓉蓉道。
蓉蓉却不紧不慢地抬起红艳的袖子,开始整理妆容,笑得花枝乱颤道:“如此,不是甚好吗?以我一人,用你们偌大的军队予我陪葬,都是俊男子,值了,这回值了...”
她笑得妖冶,眉间颜色越来越艳。
“疯子!又是一个疯子!”
鬼方将军忍不住骂道。
先前他与大周天子周旋时,大周天子因为自己弄丢一根什么破发簪,硬是冤枉他们鬼方兵追逐他们导致他丢了,便下令近一半的将士往身上捆了火把冲入他们阵营。
当时鬼方将军直接被他们吓傻了,忘记了自己的人马比对方多,吓得散了队形。
后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被他们突破了重围,那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什么他害他弄掉破发簪不过是借口罢了,但他还是中了他们虚张声势的计。
可是,这会儿情况却又不一样了。
鬼方军军人身上相继开始烧着起来,四周浓烟滚滚,大家开始惊慌地逃窜,生怕别人身上的火种撞在自己身上,届时便会引来另外一场毁灭性的火。
不少人都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邵蓉蓉浑身湿`漉,却像逛街市一样,拖着妖冶垂坠的长裾,边游走,边笑着观赏“火把舞”,全然罔顾自己身上此时也浇满了火油。
天边浓烟滚滚,不到黄昏,天边云朵却被染红一片。
“哈哈...”
妖女的笑回荡在天地间,无惧无畏,无悲无喜,她只是想到自己再也无法亲口对阿彻说上一句自己的心底话,而感到懊悔。
“阿彻!哈哈哈...阿彻!”
蓉蓉开始展开红艳的双臂,朝远方高声喊叫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厌!被你困在身边!阿彻——你!听见了吗!”蓉蓉在唇边圈起手大喊。
“我!还是!很想!很想被你抓住的!你——听见了吗!”
她又喊着。
四旁,是烧着了火,相继倒下的焦躯。
“哈哈哈哈哈...”一片浓烈的火光中,有个长相艳丽近妖的女子傲挺着胸脯,不停地笑。
身旁有一具火躯轰塌,眼见着就要揩蹭到她的衣袂。
一场勾连的大火即将湮灭这一切,包括她悲剧的人生。
“蓉蓉!!”
就在这时,一声焦急不已的低沉男音随着鸣镝声划破天际,利光一闪,旁边的火躯便被击倒在距离蓉蓉不远处。
蓉蓉抬袖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停止了笑。
火霞中,一位脚踏连绵火云,身骑高大骏马,英姿飒爽的挺拔郎君,手执利剑,宛若从天而降一般,火速地掠开烧着的众人,来到她面前。
蓉蓉呆呆地站着,仰头看他,泪水洇了眼睛。
慕容彻又气又恼地伸手出来拽她,黑沉眸里有慌色,生怕她又像上回悬崖边一样,一不小心就化成蝴蝶消失。
“为何每次孤消灭了大麻烦,回来找你时,你都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出现在孤面前??还都身穿红衣!”
慕容彻约莫是被她吓怕了,再也不能承受这第二次失去她的痛。
直到他把她拽进怀里抱着,远离了火场,他才敢大口呼吸。
邵蓉蓉窝在他怀里,浑身松弛下来,才能感觉到浑身哪儿都疼。
她目光接触他身后一群风尘仆仆的军队来的那个方向,顿时了然,抬头问他:“困在荒山上的人马不是你?”
“你趁着鬼方军都集聚在荒山下堵你,你...不会是趁机...”
“对,鬼方被孤收复了,以后,大周的疆土南拓至南蛮,西拓至鬼域了,接下来便与古巴人为邻了。”
蓉蓉听了脑子一时间难以接收所听到的。
鬼方恁大的领域,阿彻就凭籍迷惑鬼方军这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其攻下来了?
当年南蛮好歹也花了数年时间,这...这是什么魔鬼速度?
就在蓉蓉愣怔着之时,天子不悦地用手指弹了弹她满是火灰的额头,谴责道:“孤还没与你算完账呢,别趁机扯开话题,孤有说过幸好你不是真的柔弱,但孤没让你坚强到一个人去火烧鬼方军啊!”
“你可知孤得知你到荒山这边来时,心里有多焦急吗?当时孤还没摆平鬼方内部上下,消息不宜泄露出来,但孤又生怕你有什么意外,这不,连拿他们族印那么重要的事,孤都让谢威去做,孤自己赶过来了...”
“是英娘的药出差错了吗?明明孤算得差不多,理应药效可以等到孤完成这些事回来的。”
“你下次若再...”
不等慕容彻说完,蓉蓉就一把仰头圈住他脖子,吻了上去。
天子的戾气在她的吻里渐渐消散。
窝在他怀里的姑娘瞬间褪去了坚硬的外壳,眼眶泛红,又变回了那副软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