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救我!”
江熤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威宁侯府。
“你别伤到他了!”莺娘不放心,交代道。
“夫人放心,我有分寸。”谢承安大步离开,抛给我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我看着莺娘,正要向她行礼,她拦下来。
“殿下若有什么事,莺娘帮得上忙,是莺娘之幸,怎当得殿下的礼?”
“此事不便入他人耳。”
“你等退下吧,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莺娘会意,叫屋内的丫鬟都出去。
“是。”
不止如此,我带来的宫女,也退出去,把外面守得严严实实。
我们对坐在软榻上,大宝瘫在我腿上,四只爪子伸得老长,露出粉软的肉垫。
我顺毛往下摸,它懒洋洋的,很有些享受。
“能不能叫我也摸摸?”莺娘问。
“好。”我分出一条猫腿给莺娘撸。
宫里的猫都被太监训过,就连华翎宫,也有两个小太监照顾大宝,把它教得温驯听话。我总觉得它不会像它的父母那样会抓老鼠。
莺娘摸得很轻,看着大宝享受的表情,更是卖力。时刻注意着大宝的脸,生怕它不舒服。
我也怕大宝会伤到莺娘,时刻注意着。
好在它懒散惯了,没骨头似的,瘫成一团,偶尔还发出撒娇般的叫声。
“我也想要一个。”莺娘露出渴望的眼神。
“等大宝生了再给你一只。”
“大宝现在还小,有没有同胞兄弟,我……”莺娘略显期待的看着我。
“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猫又闹腾,怎么好养这个?等你生了我再送一只小猫给你养,好不好?”
“那好……我就想个殿下这样的,最后一公一母,等它们长大了,还能凑个对儿。”莺娘往大宝腹下看去,像在辨别公母。
“是只公猫。”我告诉她。
“呀……”莺娘点头,脸微微发红。
“对了,殿下是有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当年,德妃娘娘为我和王小将军定下婚约,我也记在德妃娘娘名下,实际上,我生母不是德妃娘娘,还与王老夫人有些旧怨,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去拜见王老夫人。现下我越长越像母亲,王老夫人病重,想与我见一面,我怕叫她身体不适,便想让你代我去。”
“这样啊……我自然是肯的。”莺娘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对了,殿下是想让我在王老夫人面前冒充你?”她问。
“是。”
“那殿下要教教我该怎么同她说话,我从未见过王老夫人,也不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莺娘轻摇团扇,笑意浅浅,自有一种女诸葛智定江山的气势。
“这有何难?我告诉你便是了……”
王老夫人常年茹素,为战死的长子祈福。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忌讳。她是尚书的女儿,才学不错,性情温柔贤淑,很符合贤妻标准,当然,那一位尚书现在已经入土了。
“殿下可别忘了,欠我一只小猫。”她眨眨眼。
“不敢忘不敢忘。莺娘便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
“哪要那冷冰冰的玩意儿,我只贪人间良宵短,不能日日与美人朝夕相对……”
她也放得开了,大方与我打趣。
明日天气不错,莺娘无事,正好能过去看看。
王大力也说会在边上帮衬,叫我不必担心。
江熤和谢承安玩得开心,说谢承安带他骑大马。称呼也从谢二哥,变成谢姑父。
今日出去,事情都敲定妥当,我放心许多。
二哥那边……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需叫人盯着,等蛇出洞,再打七寸。省得天天提心吊胆,活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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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出宫的马车上与莺娘碰面,换了身宫女服饰,她则盘发盛装,略一妆点,容貌与气质俱全,说她是公主,没人会怀疑。只是她身形削瘦,脸色苍白,有几分病容。
没参加宫宴、也甚少出门,燕皇用的借口都是,我生病了,身体不好。莺娘这样,恰好能取信王老夫人。
我本以为我在莺娘面前会心虚,会愧疚。其实真正与她面对面坐着,也只是同以往一样,唠些家常。她要是真的知道了真相,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不叫她知道就好。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威宁侯夫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莺娘。
我心里想,一定要加倍对莺娘好。
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应当照顾她一些。
其实这样也何其残忍。就像我与二哥。原本感情不错,一旦牵扯到身世,那点感情就显得微薄,不堪一击。
我还是第一次进王府。修得大气而森严,来往侍从皆有理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