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大皇兄共处一室,我总是很困惑。
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模作样?
连我都这样想,也难怪朝臣、宫人都畏惧他。
“你也不想我在朝堂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吧?万一叫他们发现,势必会常常唬弄我们。”他彻底放下笔,开始喝茶。
的确是这样,真叫人头大。
朝臣发现新帝不聪明,绝对不会想着辅佐他、成就他,而是满脑子架空、分权、捞好处。
我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想,难道我又要装成小太监,跟在大皇兄边上,悄悄提醒他?
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早起?
处理奏折已经很累了,我还要细细讲给大皇兄听。他表面上说知道、理解、会了,实际上遇到类似的问题还要问我好几回。
每次叫我抓狂的时候,我都会理解燕皇为什么撂挑子。
皇祖母仙逝几年了,大皇兄登基后,高妃娘娘等妃嫔,就成了太妃,都搬去园子里,十二也去了,她还疑惑我为什么不去,我只好说自己生病了,要留在皇宫养病。除了大皇兄与燕皇,我上头真没一个人压着,大皇兄也从不拿那些礼节来压我,仍同以往一样。
中宫无后已久,我已经睡了很多年懒觉,每天早晨都睡到自然醒,睡到心满意足再起来,不知道多惬意。要是和大皇兄一起上朝,蒙蒙亮的时候,就要起来收拾,不管刮风下雨,都不能停。
而且我还要解毒,一直没闻缠枝,也没解毒,我每日都头晕、胸闷,暴躁易怒,多思多疑。
中毒一事实属绝密,只有谢临徽、燕皇以及部分暗卫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解毒,我也拿不准主意。
一想到这里,我就暗恨,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果断的人?要是能决断分明,哪会如此麻烦。每次要做什么事,我都会想出几个方案,分析利弊,再想出相应的补救方法,以及最后的退路。有时候各个方案相差不大,实难决定。
这个问题不解决,我迟早要栽在上面。
行事拖泥带水,非大将之风。
难怪先人都爱占卜,我想弄个骰子,遇事不决的时候就丢一丢。
“阿昭是答应了吧?大哥没白疼你。”
“这段时间,我觉得要先学会上朝,奏折的事,就交给妹妹了。”
“等我学会上朝,就给你放假。想睡到什么时候起都行。而我就不一样了,还是得日日早起。”
大皇兄已经自顾自安排好了。
我不答应,也找不出一个替补。
总不好叫安享余年的燕皇重回皇宫,就算我敢这么想,他也不一定回来。
“对了,王珩之,他母亲死了,三年孝期,你是打算等一等,还是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
“那我下旨。再给你挑一个更好的。”大皇兄拍拍我的肩膀,手掌厚重,拍下倒很轻。
“我有些话想与他说清楚,到时候再请皇兄下旨。”
“行。别一时心软,会吃亏的。他要是出言不逊,只管教训。虽说这人不错,但出身天定,你们实在没有缘分,两个人凑一对,便是无冤无仇,也有许多不平,越处得久,越觉得不适,何况有仇有恨。”大皇兄语重心长的,这时候显得十分睿智。
既然他知道这么多道理,不应该如此呆傻啊?连奏折都不会看,只知道叫我看!!!
“你们小姑娘没经事,总以为一腔柔情能化解一切矛盾,哪知道人心易变、恩爱易消的道理?”
他先是摇头,复而叹气,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
“男人都一个样,爱颜色好的。哪怕是一时心动,许下重诺,等十年二十年过去,半个字都不记得,仍然还是喜欢颜色好的。”
他说这话我总觉得怪怪的,要是这话出自青楼老花魁之口,就恰当了。
第48章 偷见 你有什么看头?
“皇兄你也是这样?”
“有些……不同罢。我年少时, 是京中有名的俊俏王爷,姑娘们都喜欢我,每当我走进胭脂巷, 手绢就像下雨似的砸下来, 里面裹着糕点、书信、小衣、鲜花、瓜果……什么我都见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 眼睛里流露出怀念之色。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每当遇到漂亮姑娘,我都要心动一下。因为这世界漂亮又温柔的少女, 太多了。”
“后来心动的次数太多, 我连她们的脸都记不清。”
“果然,男人都一个样。”我本以为大皇兄能说点有趣的, 没想到还是这个鬼样。
“说了有些不同, 你耐心听我讲完。”
“我与那些女子只是萍水相逢, 我舍得花钱, 替她们捧个场,她们也愿意温柔软语讨我欢心。聪明些的姑娘知道我没用心,天真的,就希望能与我成一段千秋佳话。”
“我从未给任何一个姑娘赎身过, 也不说空话哄她们, 久而久之,她们也识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