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事,原本应该由我走一遭,只因镖局里杂事多,我脱不开身,才唯有让你跑一趟,辛苦你了。
说这话就是没把我当自家兄弟了?韩虎嘻嘻笑着站起身,如今这镖局在你手里,你就只管盘算怎样多赚钱就行,至于这跑腿儿的事,交给我啦!
说罢就往门外走,撂下一句郁槐哥你早点歇着,闪身出了房门。
孟郁槐将一腔心思都放在了镖局里,两三日不着家,那边厢花小麦,却也并没闲着。
小核桃眼瞧着将满三个月,长得肥白圆嫩,许是随了他爹,个头也比村里的其他孩子要大上一些,村里谁见了都要夸两句,孟老娘因此格外愿意抱着他出去晃悠,收获满满赞美之后欢欢喜喜回来,将听来的那些个养孩子经验事无巨细地说给花小麦听。
郁槐小的时候,家里没余钱,我和他爹又啥也不懂,只能有什么吃什么,如今咱家既然有那个条件,自然该把他照顾得精心一些才好。
她搂住小核桃便不愿撒手,难得和颜悦色地对花小麦道:现在只需喂奶水,等他四个月之后,却也能吃些软烂东西了。郁槐那时候只吃些米汤而已,如今小核桃却现成有你这么个当厨子的娘,正是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你有时间多琢磨琢磨孩子长得好,往后才省心不是?
这事儿花小麦在从前生活的那个年代也有所耳闻,再加上春喜腊梅成天在她身边唠叨,便已是考虑了许久。此刻得了孟老娘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一有空闲便往厨房里钻,将那蔬菜泥、蛋黄泥和米糊糊捣腾了一个遍,有时趁孟老娘不在,还会偷偷给小核桃嘴边抹上一点,看他舔得津津有味,好歹也算是让他打打牙祭。
这日午后,陪着小核桃歇了个中觉,花小麦正在厨房里试着淘澄米糊糊,潘平安笑呵呵找上门来。
自打珍味园交给他打理,花小麦已很少管那边的事,每月只坐等收钱而已。今日见他忽然来了,还是这样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心下便起了两分好奇,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平安叔,你今日怎地有空?一面要斟茶给他。
不喝茶了,说完我就走,那边还忙着。
潘平安乐颠颠地随便拣了个小杌子往前院儿里一坐:其实也没甚了不得的大事,就是最近接了两单大买卖,想来与你说道说道。你晓得的,咱们珍味园,如今在桐安府也算名头不小,尤其是省城,十之四五的酒楼,都在咱们这里买酱料。这口耳相传,当真不得了哇,你猜怎么着?
他有心卖关子,花小麦忍不住便是一笑,很配合地道:我可猜不出,是有什么好事?
喙!潘平安便是一拍大腿,就是今儿上午,咱珍味园里来了两个外地人,那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我听他们自个儿介绍,是偶然来咱们省城行商,吃过咱们珍味园的酱料做的菜,觉得滋味极好,循着味儿就找了来,与我商量,想从咱们这里运大批酱料,去他们家乡卖哩!
花小麦还以为他要说出多了不得的大事,却不想是为了这个,不禁失笑道: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啊。喏,旧年里,不就有客商找上门,置办了一批酱料去?
那算什么?潘平安很有点不屑地一梗脖子,你再猜,今次这笔生意,咱们能从中赚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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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话 不对头
孟老娘瞧着潘平安似是一时半会儿不预备走,到底是送了茶来,将他让在前院里坐了,便自顾自带着小核桃去堂屋里玩耍。
孟家这新居方位选得正好,春日里阳光和煦,将大半个院子都笼在了明晃晃的日头里,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种着花草的泥地散发出一股清淡干燥的香味,呼吸间十分熨帖舒服。
花小麦将茶碗推到潘平安面前,见他一脸藏不住要溢出来的自得,不由垂首暗笑。
这位平安叔,在省城厮混了好些年,虽始终没挣出个名堂,却终究见了不少世面。珍味园自打开张,生意便一向不错,一笔几十百来两的买卖,如今应是不值得他这样兴师动众地特意跑来炫耀一回,那么
平安叔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直说不行吗?她抿唇冲潘平安一笑,说出来,让我也欢喜欢喜呀!
嘿。
潘平安摆够了谱,稍稍凑近一点,伸出五个手指,压低了喉咙神秘兮兮道:整整七百两啊!
咦?
花小麦一愣,随即腮边笑容立刻敛去两分。
七百两?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哇!
她这一向的确很少去珍味园不假,但一个月里总有几日,要去盯着雷安两口子张罗做酱,每次有新酱出缸,那雷师傅也总会送来给她尝尝,是以,对于酱园子的情况,她虽不说掌握得一清二楚,心中却也是有数的。
珍味园生意的确红火,但酱料这东西,是老百姓过日子少不得的寻常之物,即便是再贵,难不成还能卖出天价去?现下那酱园子里,最贵的一种酱是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