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周芸儿不敢下死劲给她揉,只小心翼翼捧着她胳膊低叹:方才我们都说替你一替,你偏生不肯,非要自己动手你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汪师傅?这八珍会就算再紧要,也不过就只是一场比试罢了,你何苦把自己搞到这模样?
我也没琢磨那么多,不过是想着尽力而已。花小麦回身冲她笑笑,行了,别摆你那苦瓜脸给我看行吗?你郁槐哥与咱们芙泽县城内好几位治跌打损伤的名医都相熟,等回了家,我让他带我去瞧瞧。
说罢,便快步走到厨棚前,撩开毡毯,笑呵呵地钻了进去。
孟郁槐人虽未去池心亭,却早得到了消息,此刻见花小麦进来,立时快步迎上前,垂下眼将她看了半晌,勾唇低笑出声。
离开花影池,颇费了几人一番功夫。
新的八珍会魁首热腾腾出炉,不少消息灵通的老百姓都赶来看热闹,将大门口围了起来,踮起脚尖往里头张望。
听说是个女子呢!
听说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只可惜已嫁了人了。
听说她夫君生得相貌堂堂,若是真的,也不算亏了!
孟郁槐恨不得将押镖时的本领全使出来,护着媳妇左穿右突杀出包围圈,专拣那偏僻的小巷子钻,待得终于回到东安客栈,已是满头大汗。
幸亏这桐安城他常来,对地形还算熟悉,否则,今儿非被堵死不可!
客栈大堂内已摆上一桌酒水,掌柜的欢天喜地迎上前,将昨日那恭维话又絮叨了一遍,死说活说,将几人往桌边拉拽。
我是真没想到,今年八珍会的魁首居然会出在我们东安客栈中,也跟着长脸啊!
他乐呵呵地道:您几位不是本地人,只怕也没人帮着张罗,可这庆祝的酒,怎么都得喝两杯!孟镖头,孟夫人,酒菜都备齐了,好歹稍微坐坐,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
花小麦忙了一上午,其实已有些乏了。加之胳膊又隐隐作痛,便很想上楼回房去歇一歇。然而这掌柜盛情难却,她也无法可想,只得与孟郁槐两个入了座。又招招手,将周芸儿几人也叫了过来。
孟老娘却是早就在桌边坐得稳稳当当,怀里抱着小核桃,对稻香园夺了八珍会魁首之事毫不在乎,斜睨花小麦一眼,没好气地嘟囔。
我还以为你们真有那么孝顺,领着我上省城来玩一趟,现下我才算是明白了,敢情儿你俩就是诓我来带孩子的!日头毒,我也不敢领着小核桃上外边儿逛去。连着两天,从早到晚就闷在这客栈中大眼瞪小眼,活活要了我的命!你俩有良心吗?
一头说,一头就要把小核桃往花小麦怀里塞。
娘!
孟郁槐顾忌花小麦伤了胳膊,忙不动声色地抢在头里将儿子接了过去。
花小麦则强打起精神。冲孟老娘抿了抿嘴角,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可不是?这两天真辛苦娘了,咱好容易来省城一趟,要是哪哪儿都没去过,也太可惜了!您看这样行不?咱们索性多留两天,明日咱俩一块儿上街,您看上什么咱就买什么。再将这城里有名的酒楼吃个遍,省得您成天埋怨吃我做的菜都吃腻歪了,如何?
看上什么就买什么?那还过不过日子了?!
孟老娘使劲儿白她一眼,对她的提议却分明很受用,眼角眉梢都藏着一丝期待的意味,嘟哝了两句。也便高高兴兴地预备偃旗息鼓,目光冷不丁往桌上一扫,突地奇道:咦,怎地少了个人?那汪师傅呢?
众人也不计东家伙计,挤挤擦擦坐在一块儿正吃喝得高兴。听见这一句问话,蓦地都愣了,不由自主朝花小麦看去。
都瞧着我干嘛?花小麦噗嗤一笑,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他一个大男人,自个儿晓得拿主意,难不成还要你们操心?
说罢,自顾自拈了菜来吃,被秀苗百般劝着,破天荒地,又抿了一口酒。
忙活了一整个上午,饭毕,大伙儿都各自回房歇息,花小麦与孟郁槐两个也将小核桃从孟老娘那里抱了来,带回自己房间。
小家伙如今嘴里时常咿咿呀呀发出些奇怪动静,冷不防一听,倒像是在唱歌。大热天的中午,他竟半点困意没有,瞪着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珠儿一个劲儿地嘴里嘀咕,逗得花小麦直笑,也不想睡了,就趴在榻上跟他玩,一大一小皆是兴致高昂。
孟郁槐舒舒服服倚在被褥上,含笑看着她娘俩胡闹,片刻道:咱真要在省城多留两天?你那胳膊我虽是检查过,应当无碍,却到底还是看过大夫才能安心,万一有甚么也好尽快医治
你没瞧见娘听说能多留两天时,面上是什么表情?花小麦回了回头,咱好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说都该陪她四处逛逛,不是吗?
她一骨碌猴到他身上去耍赖:再说,孟镖头,你媳妇我可是挣了个魁首回来呢,你难道就不想在这省城里买点什么贵价货,犒劳犒劳我?你明知道我那胳膊只是用劲儿太过而已,何必还如此婆婆妈妈?
找打?孟郁槐搂住她,似笑非笑瞟一眼,既如此,多留两日也罢,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