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一个大包,还有淤青,她平生就没这么惨过。
圆琛为难道:“你脚扭了自然不好走路,但破庙寒冷漏风不宜久留。”他顿了一下,“要么这样,我来背你。”
迟向晚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点点头,有些赧然道:“麻烦了。”
圆琛颔首,他的目光扫过那具更夫尸体时变得凌厉,真是便宜这个狂徒了,如果不是碍于时间紧迫,他一定要让更夫受尽酷刑而死。
他转过头看向墨擎,道:“这具尸体这么放着怕是不妥,被人看见可能惹上事端。”
墨擎明白他的意思,向他点点头。二人在庙旁老树处挖了一个大坑,合力把更夫埋了,再将现场血迹清理干净。
等回来时,圆琛看见迟向晚虽然困倦极了,但不敢像最初那时似的闭眼打瞌睡,她对方才之事心有余悸,哪怕再累眼睛也撑得大大的。
圆琛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行至迟向晚身前,蹲下,做出请的手势。
迟向晚强作镇定,但她红红的脸色出卖了自己。
墨擎看着他们两个觉得有趣,道:“你们不是夫妻吗?怎么如此生分不好意思。”
一时没有人回答,他逐渐有些迷惑:“难道不是吗?”
方才圆琛敲门时,只说同行有人生病,眼下呆在破庙之中,并没有提此人与他的关系。
但当墨擎随圆琛一道而来,见是一名妙龄女子时,便先入为主认为这是圆琛的妻子。但他们说话又十分客气,不免有些疑问。
圆琛没说话,迟向晚却抢先道:“我们是夫妻,但只交换了庚帖……”
她期期艾艾没说下去,却暗中给圆琛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发声。
墨擎听了这言简意丰的话,已自行脑补出眼前两人的关系。
无非就是一对未婚夫妻,两人偷偷溜出来玩,结果发生了意外。毕竟二人没有大婚也没有夫妻之实,所以彼此做亲近点的事,还有些赧然。
他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于是很理解地含蓄笑笑,真心道:“我看二位就是十分登对的样子,料想一定是夫妻。”
墨擎由衷道:“模样般配,气场也般配。”
两人其实单论长相,都是偏秀丽精致那挂的。
一个气质干净,如芙蕖照水,开于碧波兮溯流风。
一个气质出尘,如白鹤晾翅,立于中庭兮望云舒。
但因为气质和仪态的加持,都算得上周正端庄。
更难得的是两人的互动很有默契,方才男子给女子喂药时,两人有着仿佛老夫老妻般的熟稔,一种不用说我也知你心意的自如。
墨擎第一次见到相貌如此出挑,互动如此默契的夫妻,忍不住又是赞叹:“俊男靓女,互动默契,真是天作之合!”
迟向晚怕他说出更多令人尴尬的话语,赶紧让圆琛背上她起身出门,打住了墨擎的话头。
幸亏墨擎不知道圆琛的身份,否则他如果知道他对一个和尚说出登不登对这种话语,他一定会深深懊悔的。
也不知圆琛听了是什么样的感受,一定很生气,感到被冒犯了吧。
迟向晚无不推测地想。
夜很深很静,路上只有他们三人。
墨擎在前面领路,圆琛背着她在后面走着。
迟向晚注意到,他重回破庙时,袈裟就已经脱去。
她暗赞圆琛仔细谨慎。
想必他出门的时候就把袈裟寻个隐蔽处扔掉,才去村庄敲的门,如此就不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她的下巴趴在他后背的脊柱上,随着他的步伐一颠一颠。
他看起来清瘦笔直如潇潇竹,后背也不出意料的没有几两肉,脊柱骨头膈得她生疼。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看起来应该是很弱不禁风的背,却是坚定而稳固。
似乎是因为背上有人的缘故,圆琛每一步都迈得又大又稳,尽可能少的让她感到颠动。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又一次有所重叠,不同的是这次保持很久没有分开。
迟向晚第一次与一个男子靠得如此近。
她附在他的背上,她攥紧他的衣角,她与他的发丝在空中交触。
她与他离得太近太近,近到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寒风刮过,她下意识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很快意识到将头抬开。
她看见路边树木荒草从眼前依次闪过,思绪随风漫无目的地四处发散。
寒风迎面袭来,扫过圆琛的脸,扫过他新换干燥的外衣,扫进他湿冷的中衣,凉意瞬间包裹住了他。
忽然,一股暖意均匀地蔓延至他整个颈窝,软软的呼吸喷着热气,像春天的柳絮,挠得他后颈微痒。
他目光一沉,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
很快那股热气就移开,热气的主人似乎意识到了不妥,接下来的路上老老实实,像木偶一般,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