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向晚虽然在和拉卓说话,却有留意他的反应,当下眼明手快地退后一步,没让他得逞。
她神色冷淡地看着拉卓, 感觉肚子更疼了。
拉卓脸上羞恼之色一闪而过。
“美人这么不给我面子啊,本王很是伤心。”拉卓的目光在迟向晚面上游移,向迟向晚步步走进。
“本王不是虚言,脖子附近真是疼,你快帮我看看。”他的语气貌似认真,但其中带着三分轻浮的调笑。
以迟向晚平日的才智,自然有方法妥善应对拉卓,但肚子传来的痛感牵动了她的注意力。
“右贤王是哪里疼,我或许可以帮贤王看看。”
一道温润的声线此时响起。
圆琛本来没有想要往这边走,但方才他见迟向晚脸色苍白,感觉不像她所言单纯被风迷了眼睛的样子。
他便留了个心思,只远远地跟着她,如此既不会打扰她,如果真有什么事又好及时发现。
没想到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拉卓被人打断了兴致,不悦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斜睨一眼。
等他见到是圆琛后,他挑挑眉头,意味不明道:“这不是陈大夫吗?哪儿都能看见你。”
“是啊,这几日也总能遇见右贤王。”圆琛淡淡道。
他几乎是把拉卓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可听上去却是话中有话。
“夫人现在身体不适,右贤王有什么不适,我可以来为你看诊。”他向迟向晚使个眼色,示意她离去。
拉卓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当下还要阻拦。
这时他身边的那个书生模样的人有些微妙地冲他摇摇头。
拉卓是最不肯被底下人驳了面子的人,登时拉下脸色,不悦喝道:“宋颐,你在做什么!”
宋颐附耳对他小声说了几句,拉卓的脸色由阴转晴,他抬抬手:“罢了。”
虽然迟向晚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拉卓就很快改变了主意,但此刻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回去。
她匆匆回去后,发现自己竟是来葵水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葵水。
之前总听人说女子来葵水的时候会腹痛,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两个婢女很贴心地帮她换洗好,又给她塞上热腾腾的汤婆子,迟向晚乐得做甩手掌柜。
经过这一套程序后,果然肚子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她得以理理思绪复盘一下方才的事。
宋颐到底和拉卓说了些什么呢?
……
是夜,无星无月,还没有一丝风声。
但这并非一个太平的夜晚。
静谧的晚上,有人暗中和巫师详谈至半夜。
有人看着手中的地形图,筹谋着下一次对大钧的战争。
有人的密信刚刚绑在信鸽的腿上,目送信鸽向南飞去。
有人来了葵水,经血亏空,早早睡去。
有人但倚凭栏,眺望远方,心道算着日子他们也快到了。
还有人在往被红柳包围者的禁地走来,禁地之所以是禁地,就是因为其中坐拥着漠北历代可汗的衣冠冢,禁地四周有兵卒昼夜把守,但那人看准了轮班的空挡,找到无人把守的间隙趁机进去。
……
“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再有人营救迟许,没准儿北州那边都当他已经死了。”
见元度仍未作声,拉卓进一步道:“何况巫师是不会骗人的。到时候引得长生天动了怒火,就不好了。”
元度以手支额。
马上又要到一年一度的祭陵之日,本来按照以往惯例筹备便好,谁知这日巫师找了他,说根据他推算,今年需要献祭战俘。
元度震惊又有些纳罕,虽说献祭战俘这事漠北之前也有,但因为太过野蛮已经弃之不用很久了。
马上又要到一年一度的祭陵之日,本来按照以往惯例筹备便好,谁知这日巫师找了他,说根据他推算,今年需要献祭战俘。
元度震惊又有些纳罕,虽说献祭战俘这事漠北之前也有,但因为太过野蛮已经弃之不用很久了。
此刻旧事重提,他也没有立即答复,只说要考虑一下。
结果拉卓就过来找他继续说这事。
他觉得拉卓说的不无道理,迟许的失忆眼见是治不好了,留着迟许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借此机会处理掉迟许,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迟许这个人,元度眼中闪过浓浓的忌惮。
谁能想到这个花名叫少爷的人,迎战漠北时屡次出奇招险招,被抓住后身负重伤之时还趁机杀死一个漠北兵呢?
拉卓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元度道:“好。”
他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元度改变了主意,这正中他下怀,拉卓不由得扬起嘴角。
这时他脑中划过一张有些可恶的面孔,于是他道:“陈大夫一向是为迟许看诊的,干脆他也随迟许一同献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