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疑惑的看过来:“在笑什么?”
沈清瑶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
又走了几步,一个人影从屋里迎出来,来的人是个老翁,一头华发却精神抖擞,见了陆昭身边的沈清瑶,笑得长眉弯弯,竟是直接略过了陆昭来招呼她。
沈清瑶一头雾水,偏头去看陆昭,只见陆昭已经习以为常的,唤了声:“赵伯。”就拍拍沈清瑶让她跟着人进去了。
屋里的顾晖早已等候多时,见人进来了冷哼一声:“求我的时候来得是一日比一日早,等目的达到了竟连样子也不装了?日上三竿了才想起过来?”
沈清瑶小脸一红,说到日上三竿,这和她赖床可脱不了关系。陆昭却淡笑着,丝毫不见慌张:“无论我什么时候来,顾伯伯都会答应我,与其做那些表面样子,不如大家都睡个好觉不是吗?”
“你小子!”顾晖作势要打,但又看见他身边的人,轻咳了两声,到底没打下来。
从进来开始,沈清瑶就一脸惊异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人跟她说是这么个场面啊!
她以为,书香世家的家主一定端方自持深不可测,陆昭与人谈判一定不卑不亢风采卓然,这必定是个大佬商务会谈级别的场面,却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仿佛一家人一般的插科打诨。
滤镜忽然就碎了。
陆昭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笑了笑。解释道:“顾伯伯从前在京城时就与父亲有旧,同你阿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僚,只是后来才被调来的宁城,说起来,小时候我与你哥哥都曾在顾伯伯名下学习过一段时日呢。”
见她发愣,陆昭又说:“幼时,瑶瑶经常跟着你哥哥去顾伯伯府上,负责照顾你的就是赵伯,只不过你现在应该都不记得了。”
沈清瑶瞪大了眼睛,连忙恭敬的见了礼,心里却想,还有这事?这剧本里可没提啊!
而且,怎么会是和陆国公有旧呢?瓜里不是说当初端华长公主都差点嫁给眼前这位了吗?难不成是两个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人?这看着也不像啊。
没来得及等她细想,顾晖已经摆摆手让她起来了,目光颇为平和慈爱。
陆昭领着人坐下,贴心的为沈清瑶倒了杯水,又将桌上的点心推到她面前,看她取了一块慢腾腾吃起来,这才转头说到:“我与瑶瑶不日就会离开宁城,今后与五王爷联络一事,便拜托顾伯伯了。陆昭,替五王爷谢过顾伯伯大义。”
顾晖神色一沉,一手叩着桌面轻轻敲打,半晌沉声道:“你不必谢我,各取所需罢了。”
不知怎么的,沈清瑶觉得这话有点微妙,抬头看了一眼。但顾晖将情绪掩藏得极好,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只得作罢。好奇心不要这么旺盛,做个咸鱼不好吗?沈清瑶劝自己,又啃了一口点心。
此时一个小厮匆匆从门外闯进来,神色慌张,他大喊道:“老爷!不好了!少爷,少爷他……”
“他又搞什么了?”顾晖一听又是顾子言闯祸了,眉毛一竖,怒道。
小厮气喘吁吁:“少爷他,他又去找林小姐了,却是被林府的人扔出来了……”
顾晖一听原因,淡定了下来,只是被扔出府门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比这还离谱的事情多多了。于是他又靠回去,不紧不慢的问道:“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小厮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少爷他,给林小姐塞了一篮子花……”
“什么?胡闹!”顾晖又怒起来,一声大喝吓了沈清瑶一跳,她抖了一下抓住了陆昭的袖子,没明白怎么就胡闹了?就听顾晖又道:“林家那丫头自小见不得鲜花,稍一触碰就会长满红疹,宁城里人人皆知,他怎么还给人家塞花?”
“……”万万没想到,林婉儿竟然是花粉过敏?沈清瑶有点心虚,她是不是,帮着顾子言作了个大死?
她眨巴着眼睛去看陆昭,眼底满是心虚和惊惶,更多的还有歉意,希望林小姐人没事。
陆昭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示意她没事。
顾晖交代完下人去处理这件事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疲惫道:“又让你们看笑话了,唉,那臭小子,实在不成器!”
陆昭想了想,问道:“顾伯伯,既然顾公子无心文试,为何不让他试试武举呢?”
顾晖一笑,眼中精光摄人:“你当我没想过?可顾家已经有我这个看守龙脉的知府了,再出一个武状元,你让陛下作何感想?”
陆昭嘴角勾起来,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又说道:“那不参加武举,放顾公子外出历练一番呢?他如今不过少年心性方才行事没个轻重,也许历练一番,会有所改善?”
“去何处历练?”顾晖一双睿智的眼睛直直盯着陆昭,两人无声对峙。
“北疆。”陆昭语气平常,用仿佛在说你好的语气,吐出了一个惊人的地名。
沈清瑶猝然抬头去看他,考个武举这种正常的路子都会被皇帝猜忌,在堂而皇之的将儿子送到北疆?只怕还等不到顾子言到那边,满门抄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