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阿姐,他现在很恨我,他不会原谅我的。”
元鹂微叹,语重心长地道:“傻丫头,他若是恨你,为何将你带在身侧?以他现在的身份,如何报复咱们元家都是可以的,可他没有那样做,反而帮你我见面,难道你还不明白他是如何想的么?”
元鸢愣愣地抬起头,元鹂又道:“鸢儿,有时候你想要知道一个人真正的心思,不应该去听他说了什么,更应该去看看他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元鸢将目光落在一旁,说了实话:“阿姐,我不想拖累他。”
不管谢锦衣心中还有没有她,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谢锦衣自有显赫前途,而她注定了与他不是一路人。
青楼妓子,罪臣之女哪一个名头对他而言都是负累。她已经亏欠他够多的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离他远一点,不要再害了他。
元鹂眉间浮上无奈,她知道元鸢的顾虑,如果五年前没有平川一战,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唇角微弯,眼神却悲凉又苦涩,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元鹂敛下情绪,眼里又盈满笑意:“鸢儿,如果是对两个人的决定,那么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对方的意思。你觉得好的,对方也是这样想么?”
元鸢没说话,元鹂知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很多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想明白。
元鹂牵着她往桌旁走,边笑道:“我知道你今日要来,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先坐下来尝尝。”
元鸢眉眼间的阴霾一扫而空,晃着元鹂的手同她撒娇:“阿姐做的芙蓉糕最好吃了,这么久没吃到都馋死我了。”
元鹂掩唇轻笑:“那你多吃点,还想吃什么,阿姐去给你做。”
元鸢抱着她的手臂:“不要,我就要在这儿阿姐陪我说会儿话。”
“好好好。”元鹂宠溺地看着她。
元鸢坐到元鹂的身旁,一面吃着芙蓉糕一面同她说话,风从窗外送进,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在元家的时候。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元鸢再舍不得也只能先跟着谢锦衣回去。
元鹂看着元鸢和谢锦衣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不知是欣慰还是该担忧,只盼着他们两个日后好好地。
风吹皱一池碧水,落在身上却有些凉。元鹂拢了拢衣襟,收回目光欲转身回去。
背后轻轻覆上重量,暖意随之蔓延,元鹂后知后觉有人替她搭上了一件披风。
身侧是一道男人的轻笑声:“不知何时我倒成了富商?”
略带凉意的指尖掠过她的脖颈,替她将大氅上的系带扣紧。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这话似责怪,更多的却是纵容的亲昵。
几乎是瞬间,元鹂攥紧手,浑身的血液倒流,呼吸也跟着加促。
感受到脖颈间的触碰,她嫌恶地侧过脸:“别碰我。”
那双冷玉般的手却自顾为她系好了披风的带子,凤眸望向元鸢离开的方向,饶有趣味地弯了弯:“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你说把她送给陛下如何?”
“你……”元鹂倏然回过头,对上眼前人的目光,“她是我妹妹,你若是敢这样做,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她的声音压着颤意,肩头也因怒极而发抖。
那人笑了笑,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我可不在乎她是不是你的妹妹,除了你,旁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元鹂眼里涌出恨意:“祁容,你这个疯子,你早晚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
祁容眼底笑意更甚,伸手环住她,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可惜,阴曹地府收不了我。”
因为他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第27章 托腮
别院,书房。
元鸢整理着书架上的书册,谢锦衣则在她身旁端坐着处理公务。
雨点子砸在窗台上,溅起的水珠落在花瓶里蔷薇花的叶子上,让本就沉寂的房间更显得无言。
不知是雨声扰人,还是因着没人说话,元鸢忍不住想起了去看望她阿姐的事。
她总觉得阿姐好像有事瞒着她。
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她阿姐,阿姐总是习惯不让身边的人担心。
所以她说没事,元鸢是不能全然相信的。
那宅子的主人到底是谁,真的是阿姐口中行踪不定的富商么?谢锦衣的态度也让她觉得奇怪,只让她和她阿姐待两个时辰,在马车里的时候也不让她四处张望,是在怕她知道那宅子在哪儿么?
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连出府的自由都没有。
要去问谢锦衣么?想到这个,元鸢神色一黯,就算他真的知道什么,又怎么可能告诉她。而且他已经帮了她太多了,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因为她的事而麻烦他了。
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雨点砸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元鸢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