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鸢看着他走到床榻旁,镇定自若地坐下,手指握着的调羹搅动着碗里的清粥。
白蒙蒙的雾气缠绕而上,元鸢一直盯着谢锦衣,可心里却在疑惑他的反常,为什么他突然变得……
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昨日不太一样,明明昨日还恨不得要吃了她。
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元鸢的胡思乱想被递到自己唇边的调羹打断,她的目光从调羹里的清粥移到面前的谢锦衣脸上。
他的眉眼还是一样冷淡,没有看她,知道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掀开眼皮对上她的注视,单眉微挑:“看我作甚,还不吃?”
元鸢看着他喂自己喝粥的手,突然抬手捂上自己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后她皱了皱眉。
她没有生病啊,难道是她记错了么?她昨日好像只是哭得太累了,身子却没有任何问题。
那他怎么突然这样……
谢锦衣看着她眼里的疑惑,只让她“张嘴。”
元鸢愣愣地张了张唇,软糯的清粥入口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因为一口咽下去反而呛到自己,忙掩唇轻咳了几声。
一双宽大的手拍在她背后,头顶是谢锦衣带笑的声音:“有这么饿?”
元鸢不好意思看他,主动接过他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吧。”
谢锦衣倒也没有推脱,直接将碗交到了她手里。
元鸢一手握着调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清粥。始终低头看着丝衾上的花纹,余光里是谢锦衣的衣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便扯了个话头:“我,我睡了很久么?”
谢锦衣回她:“嗯。”
元鸢咽下清粥,调羹碰在瓷碗上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因着昨日的事,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谢锦衣。一想到她说出口的那些话都叫她没脸见人了,哪里还敢同他多说什么?
连带着碗里的粥都只喝了两口便搁下了,谢锦衣自然地接过她的碗,看着剩下大半的粥,自顾喝了起来。
元鸢张了张唇:“这粥……我喝过了的。”
谢锦衣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那又如何?
元鸢没说什么了,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连糖葫芦都是两个人同吃一根,可毕竟过了太久,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碗空下后,谢锦衣道了一声:“要是困,可以多睡一会儿。”
得到元鸢的点头后,他端着空碗出了房门。
独留屋里的元鸢看着头顶的青萝帐,和煦的日光和温暖的丝衾裹在身上,有那么一刻,她生出了恍然如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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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舞姬挥动水袖,可龙榻上的皇帝却无心欣赏,甚至连身边的伺候的两位贵妃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定定地盯着桌案上摆着的一副画轴,粗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画纸,浑浊的眼里露出贪婪又惋惜的目光。
贵妃将柔荑挂在皇帝肩上,软着嗓子撒娇:“陛下,您都看这幅画看了老半天了,这画上的美人再好看,那也是死的,您看看妾身嘛。”
皇帝似乎不满被她打扰,眼睛盯着画上的美人,从鼻翼里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也配和她比?”
皇帝心下唏嘘,也不去管那两个贵妃难堪的脸色,一心想着画上的美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这世间绝色,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一副画上找到了。
这风姿、这身段,怕是神妃仙子也不过如此。
可想到这儿,他心中又气恼,宫里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认识这画中的美人。画再美终究是死的,要是他能亲眼见见这位仙子,便是真是前人口中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皇帝眯了眯眼,将画轴抬起,用肥大的鼻子凑近画纸上美人的胸口,用力地吸气。仿佛他手里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美人。
在这样的臆想中,他渐渐有了反应,忍耐不住时便看向身旁的贵妃,也不管舞姬和太监在这儿,直接将人往上龙榻上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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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容进来的时候,皇帝正躺在榻上,贵妃们已经穿好衣衫退了下去,而他凸起的肚子上还搭着那副画轴。
“陛下。”
听到声音,皇帝抬眼看向祁容,只是这一回明显神色恹恹。
祁容注意到皇帝的精神不济,问道:“陛下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皇帝长叹了一声:“祁容啊,你说这世间可有寻得那神妃仙子的法子?”
这般异想天开的话倒真像他们陛下能说出来的,祁容的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的画轴,心下了然他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子,顺着他道:“陛下想要什么自然都能得到,便是天上的神妃仙子也是陛下的。”
听到这般恭维的话,皇帝心头大喜,坐起身子,将画轴铺在桌案上。
“祁容,只要你把她给我找来,朕一定大大有赏。”
皇帝又皱眉道:“那个钟玉给朕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