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到窗前,抬首一望,除却鞭炮,还有数百支烟花齐齐绽向天幕,挥洒出漫天的银辉,待看清这阵仗出自对门的宁国公府,苏沐棠方才叹道,又是一年二月二。
二月二,龙抬头,也是对门老太君的寿辰。
作为宁国公府的老邻居,早就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宁国公府的庆祝,只是今日这阵仗倒是有些大。
作为老邻居,往年宁国公府老太君的寿辰,柳氏定是会备厚礼参与的,而今也不知是漏了,还是管家忘了禀告,迄今为止,苏沐棠没有看到任何请帖。
正想着白日里问一问,却瞥见室内惊悚的一幕。
就在她刚刚听得巨响移步的刹那,秋叶代替她的位置,为毒箭一击毙命。
血眼怒睁,死状可怖。
第24章 共赴崖
何人如此猖狂?
皱起眉头,不忍地再瞧了一眼秋叶,苏沐棠长袖一挽,执鞭冲入院中,左右一扫,竟不在庭院之内。
眸光一抬,四下眺去,终是在西侧门高墙外,那颗一人抱的大槐树上,发现一个黑影。
那黑影极其嚣张,非但不逃,还示威似地朝她竖起中指。
注意到苏沐棠破门而出的动静,一个暗卫自房顶落下,察觉到她面上被激怒的的神色,忙道:“将军,发生了何事?”
定定地盯着那个刻意激怒她的黑影,苏沐棠微敛眸,深呼了口气,待心绪渐缓,这才淡声吩咐:“先把里头的尸首带下去,别让任何人发现了端倪。”
那暗卫得令进去后,苏沐棠也转过身,不急不徐地步入内室,关好房门,最后看了一眼那黑影所在的方向。
“砰”地一声,窗户扇也阖上了。
只余窗扇上的油纸,隐约地映着苏沐棠徐徐将长弓拉满的侧影。
那暗卫正在挪动秋叶的尸首,听见门窗关阖的声音,以为自家将军是要转攻为守,暗探这不是将军的作风。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嗖”地一声。
却是自家将军力透窗扇,破向西门大槐树遒劲的一箭。
那暗卫愣在当场。
虽则一早听秋月提过自家将军射术堪为化境,他从前还当是下属对上级的吹捧,如今亲眼所见,方知传言非虚。
苏将军实乃北卫第一神射手也。
而苏沐棠此举,却不是为了炫技,乃是迷惑对方的一个招数罢了。
那杀手纵然有百步穿杨之功,却是不能隔窗目透她的位置。
而她自己,也并非全然胜算,但凡那杀手挪动半分,她也就白费功夫。
“中了。”听得远处细微的动静,苏沐棠方知她赌对了。
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那暗卫,苏沐棠厉声吩咐:“还不快去抓人,吾要活口。”
待得那暗卫离去,苏沐棠才有空蹲下身,检视案发现场,秋叶伤在肺腑,不在要害,却是满嘴的黑血,伤口处亦然,显然箭上有毒。
自袖袋掏出一方手帕,苏沐棠沾了一些样血,卷起来,再塞回袖中,以备往后查探之用。
就这时,窗外传来拼濒死的哀嚎。
“糟了。”苏沐棠猛然起身,定心一听,那哀恸声果然出自西侧门的方向。
紧随着那哀痛声的,是巷子深处青石板上得得的马蹄声。
苏沐棠站上屋脊,只见一个暗卫已经倒下,另几个暗卫涌了上去。
他们的身下还躺着另一个身躯,想来是方才为她击中不知是死是活的那人。
而阵阵马蹄声则是出正在逃跑的另一个杀手。
杀了她两个人,还想逃?
做梦!
也顾不上是不是有诈了,苏沐棠掏出哨子,响亮地吹了一曲。
听泉苑外的马厩里,白马阿蛮听得哨音,立刻腾起身来,矫捷地跨过低矮的栏杆,达达地来到了听泉院的门外,前蹄上扬,嘶鸣着冲苏沐棠昂起骄傲的头颅。
“上战场了,阿蛮。”踩镫上马,苏沐棠颔首,在白马耳边轻语道。
阿蛮是一匹战马,上战场是它与有荣焉的任务,一听这话,如有神助,顷刻间窜出去好远,比那日在荣盛马场上还要勇猛。
阿蛮出自北疆,血统高贵,是汗血宝马和西域良驹的后代,那日在马场若不是苏沐棠临时放水,又岂会将第一拱手相让。
如今背负重任在身,阿蛮自然是全力以赴,即便与先才那杀手隔着好几条街巷的距离,还是生生因因着阿蛮闪电般的速度,追至同一条街上。
街头转角处,瞥见那杀手一丝袍角,苏沐棠将弓举在左前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右臂将弓俞拉俞满,待得两马距离又近了一些,不到百丈之时。
估摸了下准头,苏沐棠上身后倾,单目凝视猎物。
“咻”地一声,紧绷的力道松开。
箭矢以破云之势穿风彻夜,直击百丈之外的黑影。
然纵箭矢无坚不摧,却在触碰到那人背脊的当口,急转直下,落入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