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开辆车。”苏墨很快应下。
正在屋子里打游戏的无意听到风声,立刻蹿了出来:“小意小意!你是要出去玩吗?老大让你带上我来着!”
他一出场,整个气氛感觉都变了。
周围的空气被打破了,江初意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余音绕梁的嗡嗡。
“你走开。”她干脆地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带你。”
无意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江初意甚至仿佛能看到他身后垂下来的大尾巴。
“为什么不带我?”他可怜兮兮地说。
正好外面传来苏墨的呼唤声,江初意白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出门。
无意向前跟了两步,看江初意实在没有转变心意的意思,不由挠了挠头,反思自己又有哪里得罪了这个宝贝疙瘩。
但他还是不敢忤逆江初意的意思擅自跟上去。
苏墨看到只有江初意自己出来,没有露出分毫意外,只是笑着说:“无意要哭了。”
“随便吧,他好吵。”苏墨已经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她直接坐进去,“走吧。”
就和进来的时候一样,出去也需要有标识证明。
苏墨这次用了他自己的徽章,一路也十分顺利。
他们渐渐回到中城区,人流明显热闹起来。
虽然从川泽市变成了幸存者总基地,但因为这里的良好管理,居民都基本维持着正常的生活状态,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功能点,兑换各种食物和生活用品。
毕竟要维护这么大的一个基地,只有军队是远远不够的,需要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参与进来才行,末世之后没人会养着闲人。
听着苏墨的介绍,“闲人”江初意面无表情。
苏墨唇角笑意更深:“当然,其实还是有人愿意的。”
能在总基地里开车的人身份非富即贵,他们的车一出来就不断地引起各种瞩目,苏墨建议:“我们下去逛一逛吧,这样在车上也看不出来哪里好玩。”
江初意同意了这个建议,两人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站在宽阔的街道上。
亲身站在这里的时候,和在车上的感觉是不同的。
市井的喧嚣氛围一下子包裹而来,把江初意裹挟在其中,她脸上浮现出几分陌生的迷茫。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世界。
“来。”苏墨对她伸出一只手,目光纯良,“这里人很多,如果不牵着,可能会走丢的。”
江初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如果走丢的话,她就没法坐车回去了,她才不要走路。
苏墨唇边笑意更深,他握住江初意的手,两人在街道上逛了起来。
远在周上将屋内的贺斯昭忽然鼻头发痒,似乎极想打个喷嚏。
但他自制力何等惊人,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个喷嚏,忽略掉头顶莫名凉飕飕的感觉,平静的目光扫视在场虎视眈眈的人。
在他的面前,一个面容苍老悲伤的老人正死死盯着他,那种恨不得能啖其血肉的眼神,不用说话就已经足够表现出他的恨意。
“不管怎么样,你杀了我的儿子,难道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我赞同方才周上将所说,即使这是末世,也不能无法无天。”贺斯昭声音平静,分毫没有动容,“但也正如我一开始说的,周晁他罪有应得。”
“那是我的儿子!你就这么审判他死刑了?”周上将伸出一根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他,“贺斯昭,现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居然如此狂妄,擅自杀人,还对长辈大呼小叫,这就是从小到大学会的礼仪吗!你真令你父亲蒙羞。”
贺斯昭是当世最强者又怎么样?只要是在人类世界里,他就永远不得不屈服于规则之下!
何况贺斯昭也算他看着长大,他的为人周上将再清楚不过,他不敢忤逆和挑战社会规则的,强又怎么样?太多的枷锁能困住这头猛兽,让他只能做他们手里的枪。
所谓的善良,就是他递交给敌人最大的筹码。
然而这次周上将错了。
被他指着的贺斯昭没有如他预料一般垂下眼去,默认一切加在他身上的责任和指摘,而是掀起眼睫,琥珀色的双目如利剑般直直射入周上将的眼中。
“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想怎么认为,是你自己的事。”贺斯昭说,“至于我的家教问题,我父亲自会给我管教,至于你,想必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你……”周上将倒抽口气,他没想到贺斯昭这种克己守礼的人居然会如此直白地训斥他。
当着手下的面,这无异于直接扇了他的脸。
他后退一步,勤务兵及时扶住了他,他捂住心口,憋出一句。
“贺斯昭,这次没有人会再护着你了,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送你上军事法庭!”
“军事法庭?”
贺斯昭声音很淡,却下颌扬起,那双眼中第一次充满睥睨的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