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昭忙完之后进来看了一眼, 看到床上的被子全都被堆成一个大鼓包,只见鼓包不见人之后,露出了一丝无奈,轻轻上前把江初意的脸给露出来。
他看着江初意满足的睡容, 一直强撑的平静在这寂静的夜晚静静碎裂。
他单膝跪在床边, 疼惜而眷恋地隔空抚摸江初意的脸颊, 眸光犹如被打碎的镜面,泛着细细颤抖的光。
在一声隐忍的啜泣要冲出喉口之前,贺斯昭喉结微动,连着所有的软弱和惶恐一起,用力吞咽下去。
他缓缓起身,在这个过程当中已经把刚才的贺斯昭埋没在心底,出现在眼前的仍然是当世最强的男人,被视为所有幸存者的希望。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又看了看江初意,确定她在安稳地熟睡,转身来到院子里。
一道瘦长的身影背对着他,正扶着花坛看向四方角的天空,听到他出来转过脸来,正是苏墨。
苏墨脸上没有往日的笑意,浅浅的疲惫隐藏在面容底下,显得有些漠然。
“小意睡了?”他问。
贺斯昭嗯了一声:“怎么样?”
苏墨捏了捏眉心,神情严肃:“温长川没说谎,我父亲确实受到了神经损伤,别说说话,连眼睛都睁不开,已经等同于植物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只是纯粹在分析情况,看不出对于自己父亲落到如此境地的悲伤。
贺斯昭直接问:“你的判断是什么?”
“很有趣的一点现象,我发现他并没有像植物人一样陷入彻底的脑死亡,他只是无法反应,但很有可能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在他的生理盐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苏墨声音骤然压低,“有人故意不想让他醒来。”
贺斯昭沉默不语,脸上却没露出什么惊讶,显然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
“他们觉得比起你来说,我才是更好拿捏的对象,因为我的疯都是外露的,弱点也很明显。”苏墨喟叹一声,“你打算陪他们演戏到什么时候?”
“先给你父亲和小意治病吧,别的暂时不用考虑太多。”贺斯昭说,“无论温长川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现在只是想要□□。”
“等他下一次出招的时候,恐怕就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对付了。”苏墨意有所指。
“我有数,除了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基地里的特战队成员我今天已经联络过,做好万全准备。”贺斯昭也走到花坛前,垂眸看向里面枯萎的根茎,“无论如何,没人能打断小意治病。”
苏墨不置可否,他盯着贺斯昭看了几秒,突然问:“你是不是还有些别的想法?”
贺斯昭隐藏思绪之深,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但他太熟悉对方了。
贺斯昭握着花坛的手指紧了紧:“只是一个怀疑。”
苏墨很快跟上他的思路:“你之所以接受温长川的□□,除了想给小意治病之外,还怀疑温长川知道叔叔在哪里?”
苍冷的月色镀上贺斯昭英挺的眉眼,落下冷峻的光。
“一个短暂的,和平的时期,不止是他希望得到的喘息。”他说。
苏墨低低叹息一声,两人静默了片刻。
手腕上的甜甜圈缓慢地转动着身体,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冰凉的触感传来,苏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昭哥,有件事……”他咬了下唇瓣,印下一层薄薄的血色,算是给自己决心,“今天在游戏厅的时候,甜甜圈杀死的第一个人有蹊跷。”
贺斯昭眸光一动,静静地望向他。
苏墨快速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没有添加任何个人主观想法,不干扰贺斯昭的判断。
贺斯昭沉默地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异样。
当苏墨话音落下,他开口:“你觉得这件事重要么?”
苏墨怔了怔,脸上露出几分恍然。
“这件事到此为止,所有的事都是甜甜圈做的,我来处理。”贺斯昭说就像在说一个事实,“无论她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我认识的就是一直以来和我相处的她,现在她病了,如果有人因为任何原因打扰她治病,我都不会放过。”
苏墨勾起唇角,熟悉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脸上。
“正有此意。”他转身向外走去,背对着贺斯昭挥挥手,“我回医院了。顺便,我刚才把功能点都转到了你的账户里,这几天我不能陪小意了,便宜你。”
贺斯昭顿了下,同样对他挥了下手。
虽然苏墨已经踏出了大门。
……
第二天阳光来临,江初意迎来了她美好的一天。
她发现这些人莫名其妙的误会也不能说全无好处,如果说她的待遇本来就是高级,那现在因为这莫须有的病,她已经上升到了特级保护人物。
但凡她想要的,想吃的,想玩的,贺斯昭和其他人一定竭尽全力给她弄来。
很快,她就成了基地里鼎鼎有名的人物。
出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