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不见了,凭空消失。
“啧啧啧,看来这条河来历真的不简单啊……”陈无渡惊奇的看着面前无垠的黄沙感叹道,谢中岳皱眉,“你真的确定他们是我的骨肉?”
“第一,他们和你一样有纯魔之体;第二,他们确实和魔族幼崽无二差别,和你也有感应,虽然我猜测过他们是你的分身,可你并不能控制他们。”他叹口气:“现在就看他们长大后能不能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了,如果他们有,那你就只能接受自己喜当爹的事实了。”
谢中岳嘴角抽了又抽,忍着让他血溅当场的想法,转身离开,不然总不能把两个小魔头真的丢在天墟宫不管。
可后来他养着养着发现自己真成了爹,实在过于无奈……
陈无渡笑着饮了口茶,觑了一眼还在苦思的魔尊,“哎呀别想了,怀了就怀了,你还能让琳琅打掉不成?”
谢中岳沉下目光,“倘若当真危及琳琅,不无不可。”陈无渡看他好像是认真的,语塞了一时,叹道:“说起来都怪你,当时劈开那水球做什么?磬儿一贯康健罢了,琳琅却自幼体弱,五十年前渡劫失败,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说着可惜,但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也藏不住。
魔尊凉浸浸的看了他一眼,他耸了耸肩,并不害怕,全天下不在意魔尊喜怒的大概也就他一个了,“我说错了吗?琳琅这些年修炼越来越比磬儿缓慢凝涩,体寒愈重,也受不得你给她灌的内息,要不是小琳琅还算天资聪慧,恐怕早就死一万回了。”他咂咂嘴,“你还让她做你的鼎炉,是人吗你?”然后又做恍然大悟样,“哦,你不是,你是魔鬼。”
这的确是谢中岳的一个心病,她当年渡劫却差点神形俱灭之事,时至今日还叫他心有余悸。他曾经尝试给她灌入自己的内息,可冰火相冲之下,反而让她生不如死。这些年他和儿子收罗过生长在岩浆附近的暖玉,万年神木衍变成的芯碳供她取暖,也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让她独自受着冰寒侵体之苦。可她却从未向他抱怨过,无论任何事。
他稳住心神,冷冷的开口:“你最好能确定胎儿真的对琳琅的身子没有危害,否则……”
陈无渡见好就收,不然真的惹毛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事关琳琅的性命,他收敛起来,躬身道:“属下领命。”
魔尊未发一言,径直离去了,本想回去陪着她,却又停下了脚步,沉吟片刻,传音给儿子谢磬,让他速速返回。
十一·岁月 坠楼人(父女/兄妹/短篇合集)(Gigi004⑧4b_04⑧4B33
魔宫即将完结,我们可以推进一下下一篇写啥了,嗯如果风声不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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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是 正月,魔宫初放晴。
细雪簇在枝头,稍有人行过惊动它,便会扑簌簌落人一肩。这日冬季的寒冷将世间封得并不牢,有阳光乘隙钻出了云缝,飘飘洒洒地滴在未化的皓雪上,明亮得直似结出了一枝冰晶,当啷一声照上人的眼睛。
年轻的少主驻足在宫前,行了千里而归,肩上落着混着细雪的风尘。是时飞檐上垒了一层霜,他抬首望去,沉默的当晌儿有老侍同他行礼,告知他陛下正同护法们商议祭典之事,而他径自上阶,吱呀推开门。
粉妆玉砌的庭苑里万籁俱寂,一双高靴于雪上镌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小径,悠悠的足音在旷浩的天地间扬得绵长。隆冬里万景皆换,飘摇的碎风缠上他衣袂,化开一袖微凉。而此时天旷世静,浮氲的寒气里隐有梅香。
他半阖双眸,循着梅香入了她的寝宫。
推门时有融融暖意烘上他面顿,霎尔直将所有的冷意剥落。室中玲珑的熏炉里正温吞地焚着杜衡香,轩窗虚闭,他的妹妹慢挽轻裘,斜束青髻,盈盈地半卧在榻间,一手于案上支颐,另一手持了本书卷,正津津有味地阅着其上字句。听他脚步声渐起,抬眼望了他一瞬,柔柔的一笑,而后又将目光投于书卷
这般举动其实是令他稍有懊恼的。他本想着待她阅得出神,出其不意将这书抽了去,待她不可思议地抬眼望来时,或许可在她一刹的惊异与欢喜中得到某种趣味。可惜妹妹总是沉着娴雅,哪怕他们已经过于亲密多时,她在他面前从不曾有一丝半毫的行差踏错,反令他偶尔无所适从。
他不甘心地将她扶起,搀她坐回榻上,又自个儿却了外袍挨着她坐着。渺茫的杜衡香于室间缭绕回旋,反惹得他头脑稍稍有些混沌。两厢沉默间他心中的懊恼愈深,忽而对她所看的书失了兴趣,只闷闷地与她讲。
“一月不见,今日重逢,你也不欲与我多言。”
他的妹妹闻言合了典籍,转眸望着他,不语而笑,一双瞳眸深如澄湖,竟能振起人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