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方糖》·二十七
女人吃醋起来是不讲道理的。
方厉看着她双手叉着自己那纤细的蛮腰,柳眉倒竖,就差再打他一顿了,顿时就有了这个深刻的认知。
蛇类的直觉告诉自己,还是把那句:我只不过是去查案子而已啊。
给吞下去最好。
这可怎么办呢?他别的事哄得好她,但吃醋了怎么哄,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那个心思?还是发个誓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纠结。不知不觉中两道剑眉都要打结在一起了。
方棠看得好笑,自己居然也有让他吃瘪的一天,于是更努力摆出架势来,抬起下巴,高贵冷艳的问他:“不止是女人的香水,听说还有师姐送吃的给你了?”
方厉眼皮一跳,还真有女天师对他献殷勤,一来是这些天他查案子,方厉这模样虽然比不上自己原本的样子好看,但也凑合,受到了许多未婚女天师的青睐也不算稀奇,也不止是他啊,也有很多人偷看方朔呢她怎的不说。
二来,有些心思不干净的,想要用美人计诱惑他,好让他替他们开脱,心里无不鄙夷,人类的劣根所在。
“我一个也没搭理。”他压低了声音,拉过她柔软的小手握紧,“但凡我有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我不得好死。”
他这话可谓是表达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又赌咒发誓,两样齐全。但她仍旧没个笑脸,于是他忐忑起来。
她冷冷的说:“哼,方二少爷的前任女友遍布其余四个家族,肥环燕瘦,浓妆淡抹的都有,这样的誓言你和她们也说过么?”
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可能,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啊,他得道的早,一直都是苦修道法,清心寡欲过了近五千年!
但……转念一想她说的大概是真的那个方厉。简直要咬碎一口牙了,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
“这句话我是第一次说,你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听到这句话的人。”他神色郑重,眼底还隐隐作痛,仿佛因为她的不信任而伤心。
“棠棠,你是我唯一的念想,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了。”
方棠本来就是想和他开开玩笑,谁知他突然这样表明心迹,让她心里蓦的一酸。
自然是心软了,主动上前拥住他,低声说:“好了,我相信你的。”
他悄悄勾了勾嘴角,心想傻丫头还是那个傻丫头,三言两语又让他给骗到怀里了。
接着故作深沉的问道:“不生气了吗?你要是还生气,想要怎么罚我都行。”
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千年老妖怪套路太深。
方棠那点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脸上的笑容又浮了出来,轻柔如明月,流光皎洁的披拂在他的深海。
她扑进他的怀里,低声撒娇道:“你要是闻得出我用了什么味道的香水,我就不生气了。
生气是假,调情是真。她今晚上就是来勾引他的。
方厉刹那间心猿意马,那股香味直往他鼻孔里钻,还真让他心神一酥,与她贴面低喃:“有佛手柑的味道……”
她轻笑:“还有呢?”
“栀子?”
“嗯。”
“还有?”
“有。”
他摇摇头,将她抱得更紧,喟然:“实在闻不出了。”
她的软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搭在他的颈侧,柔唇擦过他的耳畔,带起一片如电的战栗。
“那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他又埋到她的颈窝里,那里更加馥郁芬芳,引诱着他咽下去一般的香甜:“喜欢。”
“想亲我吗?”
“想。”
她缓缓将他推到在床上,跨坐在他的身上,撩起一缕垂落到颈侧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雪白的细颈。
红唇雪肤……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自己远去的恒古岁月,山川如磬,倥偬而过,他形单影只,问道于苍天,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如今她在身侧,跨越了几千年孤寂的时光,她的轮廓渐渐清晰于他的眼前,巧笑嫣然。
我与梅花共白头,赴这一场风花雪月的约。
终知何为人间。
她缓缓牵起他的手,将他的手背贴在自己柔软的脸颊上,然后微微侧首在上面落下虔诚一吻,留下无法崩毁的弥足深情。
“给你看样东西。”她红着脸说着,目光低垂,羞涩不已。
他不自觉便笑了出来,期待着她准备的礼物,只见她慢慢的勾住自己的裙角,一点点往上推,他屏住呼吸,不忍惊破那空气中越来越饱和的情愫。
可他却在她露出平坦的小腹后愣住了,窗外月光入水,披在她的身子上就像一层轻薄的纱衣,又美又纯,变得不可侵犯一般的神圣。
但就是这样一副似乎容不得半点邪念的身子,在她的小腹上却纹着一条玄蛇,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慵懒中带着桀骜,隐隐中像是要从她的腹部张开它满是獠牙的血口,一跃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