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沈贼,我拿了你的女儿,不想她死的话,就叫你的部下停手!”
凌萧一时有些困惑,当日事态混乱,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以红面的身手,想要抓钟祈之和赵菁芜简直废不了吹灰之力。可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现在才把赵菁芜擒到手,这是为什么?
听到「沈贼」两个字,「沈青阮」面上闪过一丝不豫,拦住他的手也放了下来,眸光闪烁,似乎在做什么考量。
这时,沈重山明显慌乱的声音响了起来:“红面你个老匹夫,缩头乌龟!躲了这么些天还出来作甚?还把阿芜……咱们男人之间的事,你把女眷抓过来算什么意思?”
“哼,贼子狡猾,逼我入死路,那我也只好不择手段,反制于你!”
“卑鄙……卑鄙……”沈重山气得声音都抖了。
“如何?”红面又喝了一声,不知做了什么,赵菁芜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菁芜妹妹!”钟祈之惊怒的声音传来,“红面!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你放了她!”
“无辜的弱女子?”红面嗤笑,“这位公子,还有诸位,大家都醒醒吧!有这样一个爹,她如何还能无辜得起来?我若放了她,沈贼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
贼人狼子野心,既已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不达目的势必不会罢休。若再一味纵容,今日你们在座的每一位,恐怕都难逃生天!”
“爹!”赵菁芜也喊了起来,“你做得错事已经够多了,殒剑山不能再死人了,快让你的那帮狗滚下山去!”
闻言,红面似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不由大感畅快:“呵,沈贼,听到没?连你的女儿都不帮你,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的奸计注定不会得逞!”
“阿芜!”沈重山大叫一声,声音在不自觉地颤抖。
“不用你挟持我!我自己来!”赵菁芜恼怒地喊了一声,“沈重山,快让你的走狗滚下山去,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阿芜!”沈重山的声音慌乱起来。
“沈大人!”那道熟悉的女声传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通向巅峰之路从来都是白骨铺就鲜血染成的。大人若要成为称霸一方的枭雄,便不可拘泥于小家小业,要以家国大业为重!”
“沈大人!”话音刚落,又响起了陈嘉运的声音,“大人,老夫之前在山路上的话还没说完。你说得没错,菁芜是有自己的贵人,他们学识好,品位高,喜欢菁芜,也照顾菁芜,菁芜跟着他们能活得很好。
但你不知道的是,父母的关爱和照顾是世上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你说菁芜不是你的亲生骨血,可生恩哪及养恩重?更何况菁芜自打出生起就一直跟着你,打小喊你做爹,你在她眼里就是唯一的父亲啊!沈大人,菁芜这辈子会遇到形形色色的贵人,但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你啊!”
一阵空寂的沉默。
“大人!”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莫要听信他们的蛊惑!他们是在刻意扰乱你的心神,破坏你的计划!大人为这次攻山筹划了多少年,如今登顶就在眼前,却要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吗?”
“可是,阿芜……”沈重山的声音惶惑起来,“阿芜,爹爹不能,爹爹没法子,爹爹做的这一切……”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赵菁芜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沈氏或许待你不公,但阮哥哥何曾害过你?你却几次三番对大伯父和大伯母不利,现在又冲上山来要他的命,你自己说,居心何在?”
“阿芜……”沈重山沉痛道,“为父的心你不懂……”
“那你倒是说啊!”赵菁芜喝道,“你总说我不懂,那你告诉我啊!你敢说吗?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
“菁芜!”沈重山急了,“你莫要逼我!”
“我逼你?”赵菁芜冷笑道,“现在被逼入险境,随时有可能丧命的是谁?我沦落至此是拜谁所赐,还不都是你?你若是现在撤兵,那两下皆安。
寒哥哥的承诺我相信不会变,剩下的惩罚也都是你该受的。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这是你跟我说的。那你现在敢不敢认错,然后弥补自己的过失?”
“哈哈哈……”闻言,女子狂笑起来,“小姑娘,你想得未免也太天真了!真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你爹要是现在退了,那等着他的就只有一个字——死!谋反大罪,凌迟抄家诛九族,他死了,你也逃不过!所以啊,小姑娘,就算是为了你,他现在也绝对不能退了!”
仿佛被这句话戳了心窝子,赵菁芜和沈重山都沉默了下去。
红面大喝道:“沈贼,这就是你最终的抉择吗?”
“不!”沈重山大吼一声,声音里透着绝望的崩溃,“你等等,让我想想……”
“还有何好想?”寒氏月的声音响起,“大人若肯退兵,后事如何还是两说。大家齐心合力之下,未必不能找到一条生路。但若大人坚持不退,菁芜此刻便即殒命。孰轻孰重,孰缓孰急,大人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