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蹊跷:“那携芳国的事,也是你亲身经历的?”
沈相夷滞了一下:“呵,你这个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小心被人杀了灭口!”
“杀了灭口?”凌萧没理会他的玩笑,反而沉吟道,“听你的意思,这件事还是个秘密?”
“哎呀,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沈相夷有些窘迫,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拧了一下,“大晚上的,脑子这么灵光,招鬼吗?看破不说破,别人讲故事,你听着就是了,乱插什么嘴?”
凌萧果真沉默了下去。
“你……你也不用这么极端嘛。”沈相夷无奈道,“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上一句,要不别人怎么继续下去呢?”
“好……”凌萧道,“你继续吧。”
“呃……”沈相夷叹着「朽不不可雕」的长气,无奈道,“刚说有点喜欢你的性子了,今日又给我来这一出……真是唯萧萧与狗子难养也!”
凌萧又不说话了。
沈相夷等了一会儿,认命地点了点头,道:“得,得,我继续说,我继续说还不行吗?方才说到莫西是携芳人士,其实他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生在皇室。”
“小王子。”凌萧道。
沈相夷斜了他一眼。
哪怕在黑暗中,凌萧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眼风,老实地闭上了嘴。
“莫西出自皇室,却对皇权政治没什么兴趣。他生平钟爱猎奇,自幼别的王子都在读书,他却独自一人到处乱跑,尤其爱去皇城四周的野山里寻宝……”
凌萧在黑暗中默默看了他一眼。
沈相夷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下话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凌萧又转过头去,只简短道了一句就闭上了嘴。
“喂……”这次沈相夷却没放任他,而是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不带这样的啊,你平时这样也就算了,今晚可是说好了,要敞开心扉,互通心事的。我都打开话匣子了,你这样可不讲究啊!”
闻言,凌萧顿了顿,无奈道:“真的没什么,只是一些无聊的想法而已。”
“嘿……”沈相夷却乐呵地笑了笑,“怎么会无聊呢?我们家萧萧最有趣了。来来来,有什么就说出来,咱们一块儿参详参详。”
他如此说,凌萧只能无奈道:“方才我只是在想,先是你,再是莫西,还有《梦闻录》的主人公,也就是陆姑娘的父亲。
你们虽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却都对世间俗事不屑一顾,而是喜好猎奇,不喜困居一隅,总想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不明白,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让你们如此好奇,甚至撇家舍业,弄得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嗯?”闻言,沈相夷愣了愣,“呵呵,萧萧,你这个问题倒是把我给难住了。是啊,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呢?现在回头想想,我也不明白当年的自己……
哎,不对,莫西和那个什么陆姑娘的爹也就算了,你怎么知道我也是这样的人?我不记得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啊,难不成你……”
凌萧忽然有些发窘,他不想承认自己看过那本《神雕国师》,又不欲撒谎,只能模棱两可道:“紫微国师的事迹,再不济我也听说过一些,有何奇怪?”
“哟……”沈相夷却从他的话中拼出了几分别的意思,贼贼地笑了起来,“萧萧,这还是你第一次恭维我吧?虽然十分隐晦,也不怎么情愿,但我听着还是很受用。唉,今日真是难得,该把这日子好好记下来,就叫「萧萧恭维日」。
对了,还有上一次,你第一次对我笑,也该记下来。咱俩之间的这些事啊,都该好好记下来。”
凌萧轻轻叹了口气:“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现在继续吧。”
“啊?”沈相夷愣了愣,满腔热情忽然熄了火,“哦,方才的话……唉,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算了,方才的话……哦对,我说到莫西也喜欢猎奇,没事就爱去四周的野山里寻宝……
再后来他长大一些了,又喜欢上了通神和炼金之术。他就是靠这两门奇术发家,我与他也多多少少是因为此术结识。
后来的事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吧,单就他这个人而言,对国家,他也许算不上一个出色的统治者,但于这些凡人眼中的「旁门左道」,他却是绝绝对对的宗师大家。”
他用了一个词,「凡人」,凌萧侧过头去,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声音有些缥缈:“通神与炼金术……而你修习的是占星术。”
“是啊……”沈相夷轻轻一叹,不知想到了什么,静了一瞬,又大喇喇地道,“所以就像我方才说的,涉猎领域不同,不能比较嘛。”
“嗯……”凌萧暗暗点了点头,又道,“但也并非全然不同,有一点是相同的。”
“嗯?哪点相同?”沈相夷问。
“它们都是「凡人」不可及之秘术。”凌萧特意选用了这个辞藻,又转过头去,幽幽地看着他,“简言之,你与莫西,都拥有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