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顺着桌子旁的座位坐下,道:“说吧,找我何事?”
听出琴花语气中的不快,凌尘悠悠品着手中的茶,平静地开口:“找你叙叙旧。可是叨扰到你了?”
“不辞老远找我就为叙旧?”
那琴花当然是不信凌尘的话的,不由冷哼:“我同你好像还没那么熟吧?”
凌尘自是不理会她语气中的轻屑,轻轻吹着手中的茶,道:“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叙旧了。今晚我会在你这怡红院待上一晚,还请你不厌其烦,多担待些。”
“你确定是在这里待一晚,而不是为了别的?”那琴花打量着一袭红衣扮相的凌尘,凌尘这扮相也着实惊艳了她,害得她差点都没认出来,毕竟每次见凌尘,凌尘所表露出的气息都不一样。
第一次来怡红院打晕她时凌尘还趾高气昂的,待第二次再见,在东方市面前,凌尘便又一副唯唯诺诺之态,这会儿又这般沉着冷静了。之前还听沈如夕说凌尘惯会隐匿情绪,没想到竟这般多变。
细细扫了眼并藏不住人的香阁,道:“听妈妈说姑娘是坐着轿子来的,我来的这一路怎也不见那些轿夫啊?”
凌尘道:“你倒是很关心我的人。”
那琴花道:“当然!毕竟我们都是为少主办事的。凡是与少主有关的人我都会关心。”
听到「关心」二字,凌尘眸中似有波动,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手中的茶水。“你倒是很在意少主?”
“当然!毕竟我们……”
琴花说着一脸娇羞,噎了一会继续道:“我是少主的红颜知己,每每他不开心,便会同我倾诉,所以……”
“所以你便认为你同他之间关系亲密?”凌尘不由反问。
脸色明显冷了几分,肃然道:“争风吃醋这点小伎俩我玩的比你精,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
“你……”那琴花见被道穿,当即撕破脸,道:“凌尘,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吗?告诉你,你不过是少主身下的玩物,人尽可夫的婊子。
数月前也不知是谁为了讨好少主差点就死在少主身下了!
您该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将这事给忘了吧!呵呵……那日你魂销天外,那叫声可不比青楼里任何一个人差。”
“噔——”
凌尘手中的茶杯重重落下,将琴花吓了一跳,道:“你……你干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是逃难来了,之前若不是给少主面子,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了?”
“你的消息倒是快。”
凌尘冷冷盯着琴花,道:“你说得不错,我是逃难来了。既然你说你是东方续物色的人,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该跟你摊开说明白,也免教你一直糊涂下去。”
琴花似被震摄住了,不解:“什……什么?”
却听凌尘道:“绝情门的圣女从一开始就是定好了的。打我从娘胎时起,师傅就已经认定了我的身份,所以无论我是失贞还是背叛,废或是不废,我依然还是圣女。
我跟东方续自幼相识,彼此都深谙此理,闹归闹,但对于各自的定位都清楚得很。你若是蒙了眼当真了可就要失望了!”
说着突然凛眸转向琴花,悠悠地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竟如此蠢笨,竟同我叫板!”
那琴花被凌尘身上的气势吓到,但想起凌尘上次的唯诺模样,便觉得凌尘这次是为了躲难这才故意装出来吓唬她的。
颤着嗓音肥着胆子道:“你休要吓唬我!你该不会以为你杀死宫门主跟东方神韵,少主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呵,怎么可能,少主他只不过是不想你死得太轻松,想慢慢玩死你罢了!”
“杀死义父跟师父?”
凌尘愣了一下,冷冷盯着那琴花,“这话谁跟你说的?”
那琴花冷笑,“装什么糊涂?门主跟神医可都是死于神医鬼手,你别说你不知道?”
凌尘愕然。想起以前东方续情绪上的不稳定来,凌尘这才恍然大悟。
她一直都不明白东方续明明练不了医谱却为何还硬要强行修练,原是他不想误会她一直都想着要帮她开脱的,毕竟当今世上除了她并无其他人真的练成过神医鬼手。
想到上次离开怡红院时他们被东方陵偷袭,东方陵刚好使用了神医鬼手,之后东方续对她的态度就慢慢开始变了,想必就是那次她才碰巧不知不觉被洗清了误会。
如果不是碰巧,或许东方续还会一直以为她就是杀死他父母的凶手,或许还会继续像之前每次折辱她时纠结着要不要除掉她了。
原来他恨她,除了背叛,心中真正过不去的坎是这个。
突然间得知真像,凌尘反倒更豁然了。她暗幸自己的抉择没错,东方续一再证明,足以说明他一直都是愿意相信她的。
就连未澄清之前,她被云罗扫地出门,他还是愿意包容继续屈尊降贵的接纳她,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爱卑微到钻心入骨、傷弃尊严、毫无底线。
可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