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斯内普点点头,“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将来在部里大有可为,我会适时将你引荐给邓布利多,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是在凤凰社的餐桌上。”
威廉姆斯紧张地扶了扶脑袋上的睡帽,婉拒了图卡娜递来的饮料,他脸上浮现出青涩的红晕,“这根本不算什么……今晚轮到我值夜。门钥匙办公室是个小部门,我们一共只有叁个人,都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两个格兰芬多、一个赫奇帕奇。图卡娜。”他动了动唇周的肌肉,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纠正了自己的言辞,“斯内普夫人。”
图卡娜深深地喘了口气,她只是……她只是感到苦涩,为他们二人。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有任何不妥之处吗?”斯内普反问道,“可别想指望下次遇险时有我在一旁救你。”他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补充,“当然,鉴于你经常惹祸上身,你最好别用,我可不想让你把灾祸引到我的巢穴——”
这都是因为你,傻女孩,他对你依旧难辨敌我,一种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但这就是斯内普,斯内普不会对任何人放下心防,另一个声音说。
在威廉姆斯震动的瞳孔中,图卡娜走上前去,任由斯内普从她颈上的项链中取下戒指。
“所以……他们会追来吗?”图卡娜出声问道,看着斯内普挥着魔杖清理床单,他的杖尖冒出了一连串火花,血渍退去不少,但没有消失。
图卡娜飞速地答应了,然而当她回来时,卧房中已经站了一个陌生的男巫。他年纪极轻,穿着板正的制服袍子,鼻梁上架一副细框眼镜,脑袋上却仄歪着一顶睡帽,仿佛刚从睡梦中惊醒。他不过前几年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图卡娜能记起他似乎姓威廉姆斯——
图卡娜把年轻的男巫送到门口,给他了一个微笑,“我很抱歉,在深夜吵醒你。”
斯内普顾不上许多,将魔杖递给了图卡娜,便躺在床上,垂下眼帘休息。“有可能,他们认出我们的几率不大,但是有这个可能,我只能这么说,所以今晚依旧需要保持警惕。”话语从他的嘴唇间吐出,“帮忙看看我的魔杖出了什么问题,”他讽刺般地补充道,“奥利凡德。”
个粉红的伤疤。斯内普浑身肌肉紧绷,双肩不时颤抖,大颗汗珠打湿了他的头发,黏住了他的后颈,剩下的沿着一绺一绺的发梢滴落到他赤裸的胸膛。他又拿出一瓶补血药剂,安静地饮下。
其实不必如此,图卡娜心说,他就算是痛叫几声也无可厚非,虫尾巴早已不在此处,他本不应在家中隐忍自己的痛苦。
不用等斯内普把话说完,威廉姆斯已经连连躬身点头,“是的,先生。我已经明白了,先生,我这就把您的记录抹去。”说罢,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羊皮卷宗,用魔咒消除了上面最新的一条门钥匙使用记录。
“杖身开裂,需要拿黑檀木修补。”图卡娜对那只漆黑而陈旧的魔杖做了一个粗略的诊断,心中已有结论。“你知道……你把结婚戒指变成门钥匙了吗?”她接着出声说道。
“收起你的奉承话。”斯内普说道,“我猜你还没有看过这把门钥匙的使用记录,我们不过用它从外面的道路上转移到了屋子里。外面的路上很脏,你也看到了,科克沃斯的空气不好,到处都是废水和烟囱,晚上由有很多闲散麻瓜出来活动,工业城镇,总是有这些坏处。为了安全起见,我和我的妻子都不想走夜路。这把门钥匙仅仅作此之用,为了这点小事兴师动众我深表歉意,年轻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amp;图卡娜·斯内普
“这枚戒指由我母亲家族世代相传,曾戴于我母亲手上,如今作为婚戒由我的妻子所佩,你确定要拿走它吗?”斯内普语调沉静,但是饱含威胁。
“不……我认为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通融的。”年轻的男巫如同被烫了手似的,立即将戒指还给了图卡娜。
“不。”图卡娜所担心的并非此事,“可这是个非法的门钥匙。”
图卡娜关上房门,婚戒松松地缀在她的指头上。微笑渐渐隐于嘴角,图卡娜不知道这件事还能隐瞒多久
“没收?”斯内普懒洋洋地半倚在床头,穿着灰褐的衬衫睡袍,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虚弱的神色,“你是说这枚戒指吗?”
“根据魔法法第四百五十七条法令,”威廉姆斯在斯内普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磕磕绊绊地说,“我们……我们需要没收您于四十五分钟前制作的门钥匙,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微微张开眼皮,睨了她一眼,“性命和一个非法的门钥匙相比哪个更重要?”他轻蔑地说,“魔法部门钥匙办公室很快会派人过来,我自然会应付。而你,地下室药柜底层有黑檀木料,不要乱动其他东西,拿到之后马上回来,我说得够清楚吗?”
威廉姆斯接过戒指,用魔杖在上面轻轻一点,戒指的外侧出现了一行文字:
男巫的眼中迸发出神采,虽然图卡娜怀疑斯内普是否会有这种好心,但显然威廉姆斯对此深信不疑,“您真好心、您真是太好了……先生……谢谢。”他结结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