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门一脚之际,韩睿不知道父亲怎么劝说的,让她同意将那个多年护得滴水不漏的闫全交给父亲带去了华东军区,一年后回来,闫全从原来的一百八十斤胖子变成了现在两百五十斤大胖子。
一年时间闫全经历了什么韩睿无从得知,但是他知道国家恢复高考后闫全就彻底与申大无缘了。
一时间韩睿不知道该同情闫全还是同情她,为了这个入学名额,她从七八年前就开始谋划,甚至不惜跑到申大任教。
“其实去年你该带走的是她。”到底是生母,韩睿很难像韩久江那样算计她。
韩睿相信韩久江能说服她把闫全交出来就一定能说服她跟着离开申城。
闫全上不上大学其实没什么关系,韩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本末倒置一直在那两个孩子身上着手。
“怎么,你担心闫希曜那个老男人回来后还能拐跑她?”
闫希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闫希曜了,韩久江用了十五年时间已经将他身上能摘的光环全给摘干净了。
夺妻之恨杀子之仇,没将他剥皮抽筋并不是韩久江仁慈,他得让闫希曜慢慢享受这钝刀割肉的痛苦。
曾经的大老粗泥腿子的韩久江学了十来年兵法,他一点点在闫希曜身上先试了一遍。
闫家是资本家,家大业大,怪就怪他们同美国佬做过生意。那场运动一开始闫家作为□□家中老人便被□□斗得活不下去,而闫希曜有留洋的经历,因着这个十四年前闫家一家给韩久江整到农村下放劳改去了,唯独留下了他两个儿子,前提是沈燕同闫家划清界限。
不管为了什么,沈燕自然又同闫希曜离了。
这些年韩久江没少去探望闫希曜,偶尔还带上他那两个曾经金尊玉贵的儿子。
当年那人模狗样的假洋鬼子已经是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枯槁模样了。
眼看着局势变了,闫希曜这么些年没被折腾死,再过过该放回来了。
韩久江却是半分不担心,沈燕当初嫌弃他,除了因为他泥腿子出身还有就是他这张脸长得太糙,可再糙也糙不过现在的闫希曜了。
敲了敲桌子,韩久江吩咐韩睿去办件事:
“听说闫家家产还回来不少,闫家不是还有人没死吗,想来他们不想留在申城这个伤心地了,你让人想想法子,让他们尽快脱身离开,我不想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特别是华山路那片商铺,要他们尽快易主,你趁休假,抓紧时间将这事情办了。”
当初闫家有多富裕?华山路一半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闫希曜当初娶沈燕便是拿了那几十间商铺做聘,韩久江这些年没少盯着。
沈燕二嫁时,韩睿已经十一岁了,他亲眼看到了沈燕出嫁,对那挂满红绸街道的记忆尤其深刻。
“政|府一共归还了十八间商铺,闫家最近的确想出手。”
“盯紧了,一定要让他们尽快脱手,但是绝不能落到和闫希曜有任何关系的人手上。”
不需要韩久江叮嘱,韩睿也知道这点,压着闫家卖祖产,自然不会是为了让他们有钱东山再起。
等闫希曜回来就会发现,他不止儿子废了,仅剩的弟妹更窝囊自私。
原本事情告一段落,韩睿准备出去了,被韩久江喊住:“韩沛已经三岁了,你和夏煦有没有计划再生一个?”
韩睿好奇地看向韩久江。
“如果打算生就早点生吧,再晚怕也是不能了,上次会议有人提出这些年孩子生得太多了,迟早国家要出手干预的。”
韩睿站定:“这个问题我和夏煦还真讨论过,她说如果我不能包生女儿,她是肯定不会生的。”
韩久江闻言想了一番:“国外好像有这方面的技术,要不我找人打听打听。”
韩久江喜欢男孩子,耐揍,可沈燕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当年他将老家的外甥女接了过来,可惜沈燕一心在闫家那两个窝囊废身上。
韩睿:……
“疯了吗?!”
“不生就不生,我又不稀罕女娃娃,一点也不稀罕!我就喜欢儿子,亲儿子。”
“老头子,我警告你,别再像当年那样弄什么童养媳回来,我儿子不需要童养媳。”
说着拉开门往外走,哪想门外站着施逸。
已经恢复冷静自持模样的韩睿顿了一下。
施逸这个据说是给韩睿讨来的前童养媳立即立正敬礼。
韩睿停下,围着施逸绕了一圈,找茬道:“你最近是不是操练上松散了,你看看你这小身板,风都能刮跑,出去可别说是我韩睿带出来的兵。”
施逸试过了,她怎么都打不过韩睿,只得躺平任嘲。
好在韩睿不是个话多的人,说了几句就走了,刚才那大喊大叫吵着不要童养媳的话大概是她幻听了吧。
施逸转身朝里面说到:“表舅,夫人上去休息了,不过夫人好像心情不太好。”
韩久江点点头,没说什么,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