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仪清是因为韩仪琲下药加重了病情,此前他并不知道, 后来他答应去翰林院,魏萱似是十分开心,同他说了很多话,他这才知道韩仪琲做的恶毒事。
然而父亲韩雪松明明知道却没有任何行动,这是他不能理解的。他将计谋同韩雪松说了,韩雪松考虑后才道:我也早想着为清儿报仇终于是找到时机了。
韩云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君子,却也是个书呆子,固执处比之陈嗣冉有过之无不及,但是他既然选择了依靠岳家和沈大人进了翰林院,那还有什么不能变通的?
正好韩雪松疏治流民收获了不少人心,他观察了几日挑中了一个只有老父幼子的小妇人,许以千金让她做成了此事。
只是信国公府行动很快,他刚将小妇人送出城就有人追了上来,幸而有高手突然现身帮他挡住了来人。
韩云舟想了想道:妹妹嫁给沈大人倒是阴差阳错嫁对了,沈大人是个好人,哥哥自叹弗如。
宁泽却没想到这件事还有韩云舟参与,他一直以为他和陈嗣冉一样,虽然迂腐却绝不会使用阴谋诡计,这类人自有辉光,纵然有些不容于世,却让见过的人为之感动。
宁泽道:表哥心中自有乾坤,不必过于自谦。表哥一石二鸟,即为表姐鸣了不平,又为我消掉了前怨,我心中很是感激,宁家终究不是妹妹的娘家,这里才是,宁泽日后还得仰仗表哥。
她这样说,韩云舟才觉得内心舒坦了许多,对她深深揖礼,长俯首道:我以前活的太过安逸,竟然从不觉得侯府摇摇欲坠,幸而妹妹嫁进了魏国公府才保住了侯府
他说到这里胸中激荡,好一会才压下心中难过,说道:我今后会多努力,我是男儿,再不会让你们为我遮风挡雨。
宁泽嗯了声,没再多言语,韩云舟背过身去似乎是在抹眼泪,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韩仪清,然而终究逝者已矣。
好久,宁泽又劝他:表哥无需自责,表姐看着娇弱,其实是个豁达的姑娘,她不会怪你,再者表哥一直苦读,不了解家中诸事也是正常,表哥今后照顾好姨母已是足够了。
韩云舟一直和陈嗣冉是好友,但是他确实不如陈嗣冉聪明,陈嗣冉是随便一读书就摘了探花,而他苦读十几年不曾停歇,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最后却也只赐了个同进士出身。
宁泽又笑道:恭喜表哥定亲了,将来表哥一定是个好官,一定比陈二公子好。
韩云舟眼睛红红的转过身来,第一次自夸道:妹妹说的是,别的我不如他,若说为官,陈兄终究太闲云野鹤了些。
宁泽笑了笑,再闲云野鹤也要做爹了,不由得感叹表姐魏时枟果然好手段,短短两个多月就把陈嗣冉这个梗公子治的服服帖帖,反观她,宁泽叹口气,不说也罢。
每个姑娘出嫁前都有专门的嬷嬷教导人事的,她出嫁的时候因为表姐韩仪清新丧不久,姨母魏萱很多事安排的都不妥当,她今日过来就是想补上这一环,魏萱听她说了,一边羞的不行,一边又不迭声骂她。
最终还是叫了嬷嬷出来,只是宁泽真是下定决心舍下羞耻心一问到底了,可是那嬷嬷知道的还没有沈大人对付她的手段多,她听了之后有些失望。
她觉得这些都不对,却又不知道什么是对的。
回去魏国公府前,她又去买了些脂粉熏香等物,然而终究觉得不足够,上一世她长到二十岁时并不是现在这种样子,那个时候的她,她就不信沈大人还能忍得住。
只是到二十岁还要好久好久。
刚到公府门口,门房就迎上来说:夫人,有个尼姑在门前等候多时了,非说认识夫人要见夫人,小人赶不走她。
宁泽看了眼,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再看第二眼才发现是静言,静言已经和上次她见她时大大不一样了,她又剃度了。
静言看到宁泽看过来,摸了摸光洁的头顶,道:我如今是真的静心了,头发有没有都无碍了。
宁泽还没开口,静言又道:我这样子来见你对你名声不好,只是我有一事要告诉你,不得不来
她来都来了,局面已成,日后她只能任魏老夫人惩罚了,宁泽倒是很能看得开。
又见她说的认真,魏国公府不好请她进去,马车中却是可以的,她道:静言,你上来吧,既然是我带你来的京城,我再送你出城。
上了车静言却是先交给她一个锦囊道:等陈二公子老了,劳烦你将此物交给他,告诉他曾经有个人诚心的喜欢过他。
宁泽打开看了下,其中只放了一缕青丝,宁泽收下了,没说替不替她送。
静言又道:师父曾经嘱托过我,要我回去的时候提醒你随身带把匕首,必要的时候有用。
宁泽愣了愣,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老妖婆,又整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
她看着静言突然想起此前在巷子中看到的一幕,便开了口,问了她心中疑惑。
声音响亮,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然而静言只是带着她买了本图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