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阵营的人,葛洄看了慕行风一眼,这才对燕明戈道:“燕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养的鹰犬已经重伤了她,何苦再跟一个女人计较?”
燕明戈只冷冷盯他一眼:“我计较又如何?”
葛洄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林初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她方才跟燕明戈那般说,就跟小孩子受了委屈找到人做主一般。先前被黑寡妇重重一脚踢在后背的时候,她的确是恨得咬牙,但现在黑寡妇被小黑和雕鹰也伤的不轻,她冷静了,心底那股怒气也消了。
何况卫柔如今还凶吉未卜,她只想快些回去看看卫柔,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多费口舌,当即拍了拍燕明戈的肩膀,:“我有些难受,想回府。”
林初顾忌着慕行风,没敢直接说卫柔小产一事。
她这也是变相的在告诉燕明戈,她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了。
燕明戈当即抱着她转身,扔给慕行风一句:“你的这个下属,我要了。”
说的自然是黑寡妇。
黑寡妇面露惊恐之色。
慕行风这才道:“误伤了弟妹,的确是我这个下属的过失,不过弟妹如今能好好站在这里,也多亏了我这个下属,若不是她,只怕弟妹早已命丧鬼螳之手,所以……师弟要不还是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感觉。
燕明戈在林中发现鬼螳的尸体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他微微侧首:“这个人情,我会另行还给你。”
“现在就还这个人情的机会。”慕行风道。
燕明戈只睨了他一眼,慕行风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是嘴角的弧度没之前那么温和了:“西北并不富庶,六皇子缺粮,以冶铁炼兵为由让你回这关外,已是打算饿死西北大军。你跟着六皇子,嫡系军队是他外祖的西南大军,麾下大将也有安定远一行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观三皇子,坐拥良田锦城无数,麾下只缺大将。你该知道我此行是为了什么,你若答应,我把人也绑给你。”
黑寡妇听到这句,难以置信看了慕行风一眼,脸色有些灰败。
燕明戈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道:“我没兴趣。”
慕行风浅淡的眸色微深了几分,像是一口幽井的井水被阳光割开丝丝纹路,透出粼粼波光,却沁凉入骨:“你我一同平定这天下,开创盛世不好吗?”
“二皇子虽是真小人,三皇子不过也只是个伪君子,他们不配坐拥这万里河山。”燕明戈答,三月的日光没有多少暖意,他逆光站着,眼神沉寂。
燕家满门被送上刑场,羌城尸横遍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为那样的人做事,他做不到!
“成王败寇,配不配,还得看谁是这天下最后的赢家。”慕行风缓缓道,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慢慢眯起,像是青狐瞌上了眼眸:“至于六皇子,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没有帝王命。”
林初一心只想回去看看卫柔怎么样了,被慕行风脱在这里,她都暴躁得想骂娘了。之前那些话姑且还听得,这句六皇子没有帝王命,让她都怀疑慕行风是不是靠着一张嘴招摇撞骗。
没有帝王命人家能在原著中当上皇帝?
燕明戈发现了林初的不耐烦,安抚似的捏了捏她手臂上的软肉。
“我不关心这天底下谁当皇帝。”留下这句,他抱着林初迈动步子朝府门走去,小灰呜呜哼叫着,跟在他身侧。
雕鹰停在院墙上,一双金色的鸟眸睥睨着下面的人群,就差把高傲两字写自己头上。
路过狼骑卫时,燕明戈给了狼骑卫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七名狼骑卫下马走进巷中,看样子是准备对付黑寡妇。
燕明戈行至门口,就见一个胖妇人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看见他和林初,胖妇人几乎是喜极而泣,带着哭腔道:“主子,夫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卫姑娘她……怕是不行了!”
这胖妇人是赵厨子的发妻,她们夫妻二人一直掌管府中灶上的事物。
林初只觉得这句话像是一枚炸弹在自己脑海中炸开,震得她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卫柔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她一把挣脱燕明戈的怀抱,朝着内院奔去。
燕明戈亦是被这句话震得回不过神来,“师姐她怎么了!”
“府上闯进了刺客,劫持了小公子,卫姑娘为了救回小公子,跟刺客打斗时受伤了,摔下台阶,至今昏迷不醒!那身下的血根本止不住,被衾都快给染红了,大夫也还没来……”赵大娘泪眼婆娑道。
燕明戈一听府上又闯进刺客,面色极度难看,声东击西!看样子是死了儿孙的韩国公想接回韩家这唯一的血脉。
他沉喝一声:“袁三,你快马加鞭去城西把郎中给我找来!”
狼骑卫中一人狠狠一甩马鞭,战马飞奔,顷刻间消失在小巷尽头。
慕行风刚从狭巷中出来,就听见了赵婆子的话,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一种似乎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