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嘶,白马重新启程,朝着峨眉疾驰而去。
他们两人渐渐远离,而此时,青城山上已沸反盈天。张从泰昨晚遍寻父亲不着,直至快要天亮时才经由卓羽贤提醒,找到了那个后山溶洞。
溶洞中四通八达,众人耗时许久,才发现了张鹤亭。他倒在岩壁角落,右手伸出,脸色发青,似乎在最后时刻还想要挣扎着往前爬。张从泰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父亲跟前,俯身撑着地面,半晌说不出话来。众人惊愕之余在附近搜寻,但除了一根早已燃尽的火把之外,找不到其他可疑的物件。
唐寄瑶正安慰着丈夫,却听卓羽贤沉声道:“丛泰,昨夜我只看到池青玉与蓝皓月从洞中逃出,便急忙去追,没想到你父亲竟也在里面……”
唐寄瑶一震,此时张鹤亭的弟子气道:“定是师傅发现了两人,反被他们联手害死!”
“现在还没有找到我表妹,怎么可以就这样断定?!”唐寄瑶怒道,“我不信她是这样的人!”
“嫂子,你不要太过维护蓝皓月,她在拜堂时候跑掉,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众人或是面露不屑,或是冷眼斜视,也有人往后窥探,想看看厉星川的神色。
厉星川一直都沉默不语,他已经脱去了拜堂时的喜服,一夜未曾休息,也是满脸憔悴。此时又有守山弟子飞奔而来,将蓝皓月与池青玉逃下山去的消息告诉了卓羽贤。一时间众人更加震惊,卓羽贤沉声斥道:“早已布置下去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他们逃走?!”
“这……”那弟子迟疑道,“他们是从后山冲下,本来有两个兄弟在那边搜寻,可是都已经被害……”
“什么?”卓羽贤一惊,脸色愈加凝重,迅疾向鸿千道,“你带领众师兄弟好好把守青城,我现在就下山去追查这两人!”
张从泰听到这里,猛然站起:“掌门,请让我一起前去,我要问清楚这事!”
“从泰,你父亲不幸去世,这还有后事要你料理……”卓羽贤蹙眉劝阻,但张从泰却毅然道:“父亲死得离奇,我怎有心思留在这里等待消息?待得擒住凶手之后,我会处理一切。”
一旁的唐寄瑶心中焦急万分,卓羽贤扫视众人,见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能强行阻拦,便只好道:“既然你一心要为父报仇,就随我一同下山,但遇事不可莽撞。”
说罢,他又望了望厉星川,厉星川抬目,缓缓道:“掌门,此事虽出在我那新婚妻子身上,但与青城派也有莫大关系。我想随你们前去,最好是大事化小,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你遇事不乱,也算难得。”卓羽贤说罢,吩咐弟子抬起张鹤亭尸体,随后快步离去。张从泰紧随其后,唐寄瑶面带忧伤追上几步,喊着他的名字。
他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唐寄瑶急切道:“你们要是遇到了皓月,不要先动手,带回来再说!她不可能会杀人!”
张从泰脸色沉重,看着她不语,众人渐渐远去,只剩他夫妇二人。他忽而走上前,低声道:“我爹前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一些事情,我问过他,他却没有细说……”
“你是说他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情……”唐寄瑶惊道。
张从泰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那段时间与星川私下见过多次。你放心,我会问清此事的。”说罢,携着唐寄瑶快步追出洞口,唯恐延误了时机。
因事出突然,厉星川在离开前请原先赶来赴宴的宾客暂行下山,他再三致歉,宾客们见青城派突生变故,本有些人想留下相助,但也有人暗中劝阻,怕惹祸上身,因此最后大多数人都悻悻而归,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众弟子随卓羽贤疾行而去,青城派中只留唐寄瑶与鸿千带人守卫,一夜之间,原本华灯高照欢声笑语的后山顿时寂静冷清,空荡无比。
这一行人下山后快马加鞭,半途中又遇到先前追击蓝皓月的马队,那些受伤的弟子将遭遇袭击之事加油添醋说与卓羽贤,令他脸色铁青。“那蓝皓月与池青玉到底去了何方?!”
“回掌门,我们当时看到她带着池青玉一路往南,像是奔往峨眉。”
“峨眉?!”卓羽贤双眉一皱,厉星川侧身道,“掌门,我曾听皓月说过,她父亲生前与峨眉掌门有些交情。”
卓羽贤颇觉意外,他本以为蓝皓月会就近回到成都,因此都已准备往唐门而去,谁知竟说她已转向峨眉。他正在忖度之际,张从泰力求他尽早启程,免得蓝皓月上了峨眉后再将了意师太作为挡箭牌,卓羽贤想到此,也不禁蹙眉,当即带领众人直往峨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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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城通往峨眉的大道上,蓝皓月几乎一刻不停地策马疾行,那匹马自半山下来后劳累过度,终于支撑不住,越行越慢,发出沉重的喘息。池青玉不忍,握着缰绳,轻声道:“这样下去还没有到峨眉就已经不行了。”
蓝皓月无奈之下放慢了速度,此时已是午后,道上人来人往。她与池青玉共骑一马,女的周身华丽,一看便知是新娘装束,男的却是一身墨黑道袍,双目紧闭,一路上行人侧目,煞是扎眼。池青玉似乎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