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榕师妹!”梁映雪上前一步,尹秀榕见师父面容憔悴,不禁一惊,冲过来道:“师父,你受伤了?”
“不碍事……”了意无力地摆了摆手,“情形怎样了?”
“卓羽贤并没直上金顶,而是去了松竹庵旧址!”尹秀榕急切道。
“他怎么会知道那里?”梁映雪大为意外,了意却蹙眉喃喃道,“他果然熟知松竹庵的位置……唐夫人,皓月知晓了卓羽贤过去的罪行,还请您尽快赶去,免得他找到皓月。”
慕容槿一震,当即道:“好,我这就去松竹庵。”
“我知道捷径,带你们过去。”尹秀榕自告奋勇,领着唐门众人越过竹桥,自山岩间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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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庵遗址周围空旷,四面八方野风盘旋,坍败的院墙上细草颤抖,院中枯木直立,苍凉孤寂。卓羽贤来到门前,环顾左右,听不到半点人声,他略一踌躇,还是翻身跃过院墙,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那间小屋前。
陡然飞踢,蹬开紧闭的门扉。
松竹庵小屋门扉吱呀,室内空无一人,仅有两个坐垫,一个矮几。
卓羽贤大步进屋,俯身一望,那几案上有一支蜡烛,伸手摸去,蜡油并不算干涩,料想是不久前还有人用过。他迅疾转身踏出小屋,在庵堂遗址附近来回搜寻,忽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急急忙忙奔下山坡,朝着山坳深处而去。这条路崎岖荒凉,他拨开杂草疾步向前,径直到了那庵堂下方的树林前,极目远眺,却只见一片萧条,并无人影。
他蹙眉正待转身,忽听得林中有一声异响,像是踩断枯枝之音。
卓羽贤紧盯前方,手握长剑慢慢走入林中。近侧的几株松柏早已枯死,枝干发黑,僵直挺立,走到深处才有翠竹错杂,枝叶轻扬。不远处的空地上堆积着砖石焦木,看那样子,以前在此处也有屋舍,但已被焚毁。在这废址之上早已长出杂草,随风摇晃不止。
他站定在这里,望着那凌乱的焦木,若有所思。
忽然间从竹林深处袭来一道彩缎,霎时便击向卓羽贤右肩。他侧身闪避扬剑上挑,剑尖划至彩缎中央倏然发力,卷起漩涡无数。有华服蒙面女子自林间斜掠而出,双臂一展,彩缎飞卷,疾风顿作。卓羽贤抬臂卷住袭来的彩缎,足踏山石侧身后退,沉声道:“是你?!”
女子皓腕紧紧扣住彩缎那端,一双凤眸盯着面前之人,冷笑道:“怎么,卓掌门,多年不见,倒还记得我?”
“夺梦楼这三年中销声匿迹,你如今怎又到了峨眉?”卓羽贤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左右。
芳蕊夫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淡淡道:“不用找,我并未带来手下。这次到峨眉,是特意找你的。”
他微微一怔,未敢轻易相信,芳蕊夫人却不屑一顾地笑道:“卓羽贤,你方才打伤了意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为何到了这里就变得小心谨慎?莫不是提防着幽灵缠身,冤魂索命?”
“你说什么?!”卓羽贤厉声喝道。
彩缎在两人之间绷至一触即断的程度,被山风吹过,发出簌簌声响。芳蕊夫人冷冷地望着他道:“二十三年那一把大火,烧光了松竹庵,也烧毁了这林中的小屋。你现在旧地重游,是不是想到了当年的情景?”
卓羽贤脸色凝重,看着她露在纱巾外的双眼,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可惜你弄错了,我并未来过峨眉,又怎会知晓当年的情形?”
“你没来过峨眉?”芳蕊夫人嗤之以鼻,左臂遥指前方,“从白龙洞那边根本望不见此地,你又是为何要跑到这荒山野岭?”她忽而声色俱厉道,“当年分明就是你来到峨眉犯下杀戮,却栽赃给叶决明,又用计将他害死,企图瞒天过海!”
卓羽贤手腕一震,扣住了彩缎,紧盯着芳蕊夫人,“你究竟是谁?”
她愤笑一声,拂去遮面纱巾。虽妆容艳丽,但那脸型五官,却令卓羽贤为之一惊。
“你……”他不由朝后微退一步。
“怕了吗?”芳蕊夫人轻轻一扬手,将纱巾抛在风里,“我知道,你见着了我的模样,便会想到他。”
卓羽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而挑眉道:“原来是你……当年叶师弟死后,确有一个女子来过青城喊冤,可惜我当时并不在山上,听闻师傅将她拒之门外,最后没人知晓她去了哪里。叶师弟向来很少提及家人,我那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另有个姐姐……”
“他自然不会提及,因我年少时候便跟了来路不明的男人离家而去,父母对我深恶痛绝。”芳蕊夫人扬眉道,“但不管怎样,决明始终是我的弟弟,我最了解他的为人。他虽行为不羁,但绝对不是那种拈花惹草之人,更不会肆无忌惮地杀害出家女尼。”
卓羽贤移开视线,沉声道:“叶芳蕊,你信得过他是一回事,但你却不能因此诬陷是我杀人嫁祸!”
“诬陷?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若非如此,我又岂会等到今天?”芳蕊夫人恨声道,“桃源镇老宅内的尸首你可还记得?想必现在是早已被你扔到了青城深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