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和奶奶一起,过着平凡而又快乐的普通生活,而已。
然而刘原墨求着她动手时,池烟真的动手了。
她想到了同样被朱签兽附身的学姐。
所以如了他的愿,因为学姐肯定也不愿背负那么多条命继续苟活。
莫名地,池烟忽然想起学姐临死前,意识清醒的那一刻。
她对着自己说,真好。
池烟清楚,学姐这是在夸她。
夸她得到了机会,能和光明圣教一起历练,离改变命运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可现在,池烟忽然非常迷茫。
她很想问学姐,问奶奶,命运真的改变了吗?
说不定,她自以为是的改变命运,其实也是命运的一环。
包括蓦然出现的系统,什么小说剧情,实际上也是在引导她走上一条已经设计好的路。
“我不会杀你。”池烟垂眸,很轻很轻地对着步亦绮说。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坚持。
让她觉得自己是有自主意识的,不受命运操控的坚持。
虽然,也许这个选择,可能又是所谓命运的安排。
像一个逃不出的怪圈,非常可笑。
她强硬着忽略掉了步亦绮如灯灭一般的眼神,转过头,一步一步地走,艰难地抬起手拨开白雾。
白雾背后,是仍旧熟悉的世界。
放到池烟眼里,却是如此陌生。
她失神地走着,身形恍惚,感觉自己灵魂逐渐从躯体抽离开,格格不入。
迈出的每一步,像踏在软软的棉花上,是空的。
下一秒,她的意识骤然从混沌中抽离。
池烟猛地转头望向回步亦绮。
而此时,月无虑拿着一把匕首,捅穿了步亦绮的心脏。
神情异常冷静。
他松开了匕首,没有看池烟。
“我杀她,仅仅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不要为难。”
步亦绮倒在月无虑怀中,指尖微抖,落在了他的脸上。
是和往常一样的抚摸,却轻飘飘的,再也没有强硬的力度。
“你,”步亦绮做着口型,“爱、我,吗……”
月无虑拔出了匕首,凛若冰霜,“我恨你。”
话音才落,她彻底阖上了眼。
躯体飞速冰冷,碎裂成星点,一点点消散。
只剩下一片黑纱,最终也随风刮了去,怎么也抓不到。
染了血的匕首猛然落地,砸起一地黄尘。
“你心软了。”池烟看着飘远的黑纱。
她清楚知道,月无虑为什么杀步亦绮。
除了恨极的心,还有藏着浅浅的私心。
月无虑弯腰捡起匕首,“她接下来该受的罪,让我来替她受吧。”
“她犯的事罄竹难书,你确定?”
“我确定。”
“就算你想,你姐姐也不会让的。”池烟冷淡说完,消失了身影。
离开前,池烟只有一个念头。
这世界真的疯了。
-
池烟胜利,恶人被杀的消息,和长了翅膀一样地传遍两界。
人人欢呼。
和外界的喜气洋洋不同,法修学院笼罩着雾霾。
池烟不见了。
自从步亦绮死后,整整四个月,没有人看见过她。
以前就算是再怎么行踪不定,也不会一连消失四个月,哪里都找不到。
他们去过青禾小屋找她,也去过寒山的两界边界找。
所有她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根本没有踪影。
也是,按照她的实力,如果池烟真的想躲起来,再怎么都找不到的。
被一大群人惦记的池烟,此时正在一个小村子的溪边。
外表看上去只有七八岁,满脸都是胶原蛋白,卷卷的头发扎了起来,可爱得很。
溪水很干净,底下圆润的石砂清晰可见。
她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个竹匾,一粒一粒地挑着石砂中的小河蚌,神情认真,嘴里还小声数着数。
“烟烟,过来。”离她不远处,一位保养得当的女人吆喝道,同样是一头卷发,看上去可能也才四十来岁。
“来啦!”
小池烟抱起竹匾,碎步跑到了女人旁边。
竹匾上的小河蚌跟着一抖一抖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女人站起身,她面前的两个竹匾已经被装得满当当的了,“走,小河蚌拣够了,我们回家。”
“好。”小池烟开心地笑,“奶奶,我们是不是今天就能吃它们了呀?”
“你个小馋猫,就惦记着吃。”女人将竹匾的水沥干,“没那么快,最少得让它们吐上一天沙。”
“不让它们吐沙不行的吗?”
“你要想吃一嘴沙子,然后把你的小牙齿都崩掉,那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