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惫懒地将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军队已经离开了红莲的视线范围,她不顾霍绍光骤然紧绷的肩颈,在他耳边道:“知道压寨夫人吗?”
她可不就是被巫师抢走的“压寨夫人”。
霍绍光闻言,恍然大悟,他倒是没料到,红莲的巫师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中原女子,更难得的是,这女人偏偏还不喜欢对方。
着实有趣。
巫师可以说是新秀,还是权柄极盛的那一类,鲜少有女人能够拒绝,更别说巫师生得还算钟灵毓秀。
“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就要走了?”
霍绍光一惊,只见阮疏如滑溜的鱼,一双手挣脱束缚,并顺着往他的胸膛摸去。
微凉的触感贴着里衣滑倒他的胸前,下一瞬原本用来束缚住阮疏的绳就缠上他的脖颈,而砍刀也被女人顺势扔了下去。
背着的羊羔成了豺狼,而他的脑袋上,垂下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不停地挠着他的面颊。
周围的士兵见状,俱是一惊,但他们陷入困局的首领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
“答应,当然答应。”
霍绍光的胸腔震动,凭空生出些许愉悦来,他按部就班的协助新帝登位后,就一直在各式各样的战场上驰骋,但是却在红莲这儿,吃了个败仗,还是个低智商的败仗。
不过随意捡来当盾牌的女人倒是有两分魄力。
应该会是比较趁手的武器。
阮疏卸下手上的力道,她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就在刚才,原本巫师留下的,桎梏她灵气的巫术就从她的身上消失了。
换言之,如果用上灵气,霍绍光一介凡人也只有战败的份儿。
阮疏跟着霍绍光的军队,前行了一天一夜,才走出漫天风沙的沙漠,步入城池。
一路风尘仆仆,就连黄华的雪白毛发都灰扑扑的,牡丹盘成蚊香状,惬意地缩在阮疏心窝,而向来都不怎么动作的首乌精也缩在阮疏的怀里安眠。
虽然打了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败仗,城中的百姓却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毕竟只要不在自己家的土地上打,也没有耗费过多的人力财力,就算是边疆的老百姓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
阮疏跟着霍绍光往边城的官府走去。
霍绍光带着阮疏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在踏入房门的一霎那,他的心跳猝然加快了不少。
阮疏缀在她的身后,她瞧着霍绍光浑身一颤,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想要扶住他的身体,而霍绍光却是先一步跌倒在地。
鲜血从他的口中缓缓流出,就连眼皮都陷入了痉挛。
不会出人命吧!
阮疏心下着急,她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点点首乌精的根须,随即暴力地掰开霍绍光的嘴,企图把根须往他的嘴里塞。
只是,还未成功,对方紧闭的眸就突然睁开。
猩红的眼如贪婪地猛虎锁定了阮疏,阮疏凝神看去,只见对方原本急剧起伏的胸膛已经渐趋平稳。
这情形有些眼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阮疏想起当初了悟跌倒在春楼里,被谢怀瑜上身的情形,嘴角一抽。
她下意识想逃,但谢怀瑜可和霍绍光不一样,他轻轻地瞥了一眼,随即勾唇攥住阮疏的脚踝,将她撂倒。
细微的风擦过脸颊,阮疏原以为的钝痛却没有降临到她身上,反而是男人结实的手臂将她箍在怀里。
谢怀瑜固定住阮疏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并抑制住她的行动,而他的面孔却在以一种骇人而狰狞的方式扭曲着,霍绍光的半张脸盛放着惊恐与愤怒,而谢怀瑜的半张脸却是平静而邪肆。
黄华目瞪口呆地和这张吊诡的脸对视,这是夺舍啊!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谢怀瑜的脸就将霍绍光的脸吞噬完毕。
阮疏在挣扎不开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简简单单的马甲了,老天爷的亲儿子是真的来了。
该死的谢怀瑜。
她的心情是有些慌乱和复杂的,当初看《仙途》,明明只是本设定单薄而又很套路的爽文,就因为谢怀瑜的人设,而引她欲罢不能,她没谈过恋爱,但是却因为容貌姝丽,演过不少“海王”型的龙套角色,不过归根结底,这类角色的戏份都并不多,所以勾人的技能就算学得炉火纯青,但若是真刀实枪,她也干不赢。
例如巫师,那几次吻,差点没把她生吞活剥。
“你跑得倒是蛮快的。”男人揶揄的话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你也不赖。”下意识地顶嘴,就连阮疏都暗暗惊诧,最开始她见到谢怀瑜就跟老鼠见了猫,现在却能够坦然地面对《仙途》的反派型男主谢怀瑜。
阮疏,你出息了。
谢怀瑜的眼神很柔和,他警告地望了眼黄华,猩红的眼中有血色未退,而黄华不经意地打了个哆嗦。
他从对方那双瞳孔里看到了无数哀嚎的魑魅魍魉。
这个人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