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黎花枝觉得无语的却是春娘,这姑娘,因为上次去观音庙求了一支上上签,回来之后,跟二愣子一说,可把他们夫妻俩高兴得。可这些日子过去,她这个准孕妇都还没怀的上,黎花枝就已经先她一步,她这能不着急吗?
于是,也是见天的来看黎花枝,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肚子,说要沾点福气。那直勾勾盯着她肚子的模样,看得黎花枝毛骨悚然。
为此,黎花枝无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半个月后,春娘在织布坊里,织完布,刚站起身就是一晕,也晕出一个月的身孕来,这才结束了黎花枝,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淹死的生活。
而后,小洋和小柱子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除了每天来看黎花枝,也要去看春娘。
每当小洋和小柱子喊春娘肚子里的宝宝叫小妹妹的时候,一心盼着生个大胖小子的春娘,就是一张哭笑不得的脸,这一度让黎花枝的心里,倍儿平衡,每当这时候,她总会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
姑娘,你丫也有今天!
日子一晃,黎花枝已经怀孕三月有余。
冬至这天,古醉庄里特别的忙,忙着出货,亦忙着准备今天的烤全羊宴,一家人都忙的恨不能多出几只手来,也就是这天,终于没有人守在黎花枝身边,她才算偷空出来溜达。
黎花枝今天穿着一套浅杏黄色纹锦滚边的襦袄,襦袄的衣领竖立上边镶着一圈柔和的雪兔风毛,配着酱紫色暗金丝孔雀纹的六福襦裙,再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拿了汤婆子捂在手上就出了门。
黎花枝也没走远,就在杏花村里,围着田间的小路转了一圈。这一个月以来,文洋把她看得太紧,天天都窝在房里,她早就厌烦了,此时踩着松软的雪地,听着自己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似乎都是一种享受。
从外面回来,黎花枝又去了古醉庄,进了东苑就看见齐忠正在和对这今天岀酒的数量。
“齐忠,你姐夫呢?”
齐忠从账本上抬起头,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黎花枝,“黎姐,你身子重,不在家休息,怎么就出来了,你看姐夫一会儿怎么说你。”
“你先做会儿,姐夫这阵儿,该是在北苑蒸酒米呢,我去换姐夫过来。”齐忠说着,赶紧起了身,将黎花枝扶进了屋子,待她坐下后,又拿起放在小几上的汤婆子出了房门。
黎花枝百无聊赖的坐在小书房的椅子上,翻看着近来的账本。
因为节庆将近,最近这段时候,望江楼的生意越来越好,竹叶青和稻花香也卖得越发红火。今天这次出酒,都是古醉庄这个月第三次出酒了,每次送出去的酒,光竹叶青一种,都是好几千斤,若不是有齐忠、小宇和王大柱、二愣子在一旁帮衬着文洋,估计他都该忙不过来了。
“花枝,你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
黎花枝正想的出神,就听到文洋关心和责备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文洋拿着刚才被齐忠带走的汤婆子,该是从新换过了热水。
文洋进门将汤婆子递给了黎花枝,又往屋子中间的小炉子里加了少许银丝碳,让火烧的更旺了些,这才回过身端了专门为黎花枝泡制的咸梅子茶,“小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我不是让他在家陪你吗?”
黎花枝刚从外面走了一圈,吸了冷空气,正觉得有些发冷,接过文洋递来的梅子茶也不客气,小意的喝了两口,顿时觉得从嗓子眼一直到胃里都暖和了起来,这才开口,“原本是和我在一起的,天气太冷,他和小柱子玩了一会儿,被我哄着睡着了,这会儿应该还没醒。我就是突然想喝你泡的梅子茶了,想着离得又不远,这不就来了。”
黎花枝说得云淡风轻的,文洋却好一阵紧张,“这才刚下了雪,路滑,以后想喝梅子茶了,就让小洋上来叫我,我回家给你泡。”
黎花枝笑笑,“没那么矜贵,我已经生过小洋了,有分寸的。”
文洋知道前一阵子让她天天呆在屋子,她定是烦了,不过也没办法,女人怀上的头三个月很是关键,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小气,文洋就怕出个意外。
刚想要说她几句,却见她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又开了口,“少卿,我这不是想你了嘛,再说了,我天天呆在屋里闷得慌,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胎也坐稳了,适当走动走动反而更好些,省的倒是发了胖,生产起来更痛苦,你不想我难产的哦?”
文洋想要说她几句,却又不忍,最后无奈,只能叹了口气,“那你在这做会儿,我去跟齐忠交代点事,等会而陪你一起回去,把这个搭在腿上,别受了凉。”
“嗯。”黎花枝小女人十足的哼了一声,难得老实的坐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看着文洋为自己仔细的裹上,他刚从身上脱下来的银狐皮大氅,大氅里的织锦缎面上还有留着文洋的体温,那温暖的触感让黎花枝生不出一丝反驳的心思,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黎花枝是这样,总在他要说教的时候,就变成了温柔似水的小女人,伏低做小的跟他撒着娇。
虽然文洋也知道,她这是想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