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让文家人进京不过是云皇一时兴起,颇为赏识这文洋的酿酒之术,却不想此人竟是治国之才,云皇当下就对这帖中的内容来了兴致,也不待云谦墨多说什么,翻开桌案上的帖子,细细的研读起来。
贴中,文洋并未详细说明该如何开渠引水,只是分析了西北一带的地质环境,和这条横穿西北的大江是为江河入海的接口,是以终年不会缺水,唯一的缺陷便是此江随横穿西北,却没有途经所有的州府,所以白白让这么好的资源给浪费掉了。
旱灾缺的是水,从江河中引水出来,无疑文洋提出的这个方法绝对是一个绝好的点子。
相比陈凌云提出的两季水稻,这个点子的可行度就要高出许多,只是怎样实行这个点子,还有待商议。
云谦墨没有错过云皇眼中一闪而逝的赏识,于是,乘胜追击的开口,“父皇,儿臣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可行,您觉得需要将文洋招进宫里,详细商讨此事么?”
事实上,云皇并没有下召招文洋进宫,而是在次日早朝,将这‘开渠截流,引水入田’的法子拿到了早朝上,让朝中一众大臣一起商讨解决之法。
在云皇的心里,觉得自己满朝的文武,都是经过层层科考,精雕细选出来的国之栋梁,如果连区区一个酿酒出生的后生都比不过去,那他有何颜面,所以虽然文洋是提出了这个点子,云皇却想的是等大臣们拿出了具体的解决之法,再招文洋进宫,也显得我朝中有人。
所以,今儿一早,云皇就丢出了‘开渠截流,引水入田’这句话。而此时,整个大殿的人都是叨念着这句,却谁也拿不出个具体的实施之策。
“众爱卿,有谁想出了解决之法了?”云皇阴沉着脸,迥然的眸子巡视着殿中的所有人,缓缓开口,希望他们可以拿得出解决之道,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然而,云皇一开口后,大殿之下,众大臣们谁也没能接的下云皇的话,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瞅着你,面面相视的谁也不肯开口。
“你们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不成,苏爱卿,您老是两朝元老,学识丰富,你先说。”
没有人说话,云皇一章老脸黑成了锅底,只好直接点名了,第一个抓的人便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当朝的国丈大人,更是当朝辅国公。
虽然他已经年过半百,却是只实打实的老狐狸,向来主意最多,家里养着三千食客,有不少的能人异士。
被点到名字的苏大人也毫不意外,这么些年能位于百官之首,他也是有主意的,可他心里也在权衡,昨天他就听说了太子为云皇献了这么一个计策,他若是把这事全过去了,那这功劳也不见得能落在他身上,对他来说可是一点好处也没,可若今儿被云皇点到,他不说出一二,这事也抹不过去。
苏大人看了云谦墨一眼,暗暗打定主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好。于是,他踱步出来,微供着手,淡然的回应,“回禀皇上,微臣觉得这开渠一事兹事体大,还得从长计议。”
云皇目光一暗,迥然的眼光直视着他,“说下去!”
“皇上,老臣认为,西北一带并不是一片平原,这想要将个州府都引去江水,让这江水翻山越岭怕是没人能做得到吧。而且,先不说这渠怎么开,如何开,这是一个大问题,就开渠这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这可是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完成的工程,耗时耗财不说,能不能完成还是一说,现在西北正值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与其将钱财花在这看不到眉目的事情上,还不如想着如何解决当务之急。”
苏大人这话一出,殿中一竿大臣立马出声符合,可见这苏大人如今可是权倾朝野,不过这其中也有那么一些人安静的立于一旁,这些便是平日以龚丞相马首是瞻的一竿文臣。
这龚丞相也是如今唯一能与辅国公苏大人分庭抗衡的人,云国如今的局势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龚丞相为首,拥戴太子云谦墨的太子堂,另一派则是以辅国公苏大人为首,拥戴贤王云浩天的四爷党。
就在四爷党的一众大臣小声附和的时候,云皇却看向了冷眼站在一旁龚丞相,“龚爱卿,你也说两句来听听。”
龚丞相闻言,也从行列里踱步出来,手持玉简,微微躬身,不卑不亢的开口,道,“皇上,微臣觉得苏大人此言差矣,西北一带经年不大旱就是大涝,那条大江大旱的时候帮不上忙,大涝的时候就是洪水泛滥成灾,那大江早就该整改,如今能将江水引入农田,实为大善。正好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多分出几条直流入海,分善大江的水压,这再遇上大雨也就不怕了,这可是好事。
再说了,云国年年都有拨银子到工部,这江道也是年年在修建,却从没见有和成效,这该发洪水的时候还是一样发,如若将这些银子用在这开渠之上,只怕这条大江早就整改好了。”
辅国公听到龚丞相如此一说,却是冷笑一声,“龚大人说的有理,那你倒是具体说说,这江道该如何整改,这水渠该如何开渠引水,你可别忘记了,西北那一片可是在山里,那条大江是绕山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