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却是瞧上了这荷花,但蓬莱不肯,只说有缘人可得,”她面上笑意淡淡,有些怅惘,“没想到,再见这不败莲时,却是在此处。”
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父亲不在了,紫竹也枯了。
蓟桥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是好,“……那也是巧了。”
“嗯。”她收了面上笑意,轻声道,“走吧。”
月儿高挂,太守府灯火通明。
“快些,宴席就要开始了,你怎地还在这儿?”蓟桥皱眉训斥道。
仆人面上慌张,连忙行礼,手中还抱着膳盒,“三爷,厨上人手不够,这才叫了我来……”
“我不是嘱你去请贵客吗?”蓟桥面上有些焦灼,甩袖道,“罢了罢了,我亲自去吧。”
仆人松了口气,连声应是,他方才一时情急竟把这事儿忘了,也还好三少爷性子宽厚并未为难。
蓟桥一路匆匆,踏上长长木廊,终于在水榭处停下了脚步。
窗边小榻上,卧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
那女子懒懒的靠在桌案上,用手撑着小小的尖下巴,一双睡眼惺忪的凤眼遥遥地看着桌案上的棋局。
白池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弯下了纤腰懒懒地趴伏在了桌案上,一头乌鸦鸦的黑发柔顺地散在身后。
从外头远远的望去,海棠花未眠,女子卧榻酣睡,真是好一副美人春睡图。
晋尤半倚在栏杆上,头上玉冠歪斜,他半眯起眼,眸色有些暗沉。
“大人,蓟桥前来拜见!”忽然有敲门声声自外响起。
“何事?”白池睁开眸子,面上还有些惫懒。
“城主已在府中备好宴席,请二位大人前去。”
宴席?白池一怔,忽然想起,蓟顺路上似是与他们说过,请她一定前去。
白池缓缓直起身子,下了榻。
房门被拉开,蓟桥抬起头来,便看见身着月白色裙裳的女子走了出来。
白池敲了敲隔壁的房门,扬声唤道,“晋尤,该去……”
“我听见了。”
晋尤打断他,闭目懒懒应道,“姐姐自去便好,我不想去。”
“这……”蓟桥一愣,面上有些为难,毕竟城主可是嘱咐了他,一定要将人请到的。
白池敲门的动作一顿,她缓缓放下手,“当真不去?”
“嗯,”晋尤靠在木栏上,面色怏怏,“我睡下了。”
他轻扬起手,房中烛火应声熄灭。
水榭里一片漆黑。
沉默了片刻,白池这才略略转过头,“走吧。”
蓟桥挠了挠头,无奈跟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晋尤这才偏头,看着白池走远的背影,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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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言笑晏晏,似是宾主尽欢。
白池坐在主位下首,看着桌案上菜肴,有些提不起兴趣。
“恩人姐姐,”城主家的小姑娘坐在白池下手,托着腮好奇看她,“您真好看。”
“是吗,”白池垂眸看着杯中月影,面上无甚笑意。
小姑娘瞧着十四五岁的模样,杏眼桃腮,煞是讨喜,穿着身朱红色流沙裙。也没被她的冷脸吓跑,甚至还弯起了杏眼,“是呀,恩人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啦。”
小姑娘面上笑容灿烂,颊上还有些婴儿肥,一看便知,是在父兄的宠爱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姑娘。
“你好看,”她今晚饮了不少酒,此时看着小姑娘,面上有些柔和,“瞧这面相,日后必定长乐无忧。”
“真的吗?”小姑娘惊呼道,她有些开心,面上好奇道,“恩人姐姐还会看相?”
“蓟乐言,不得无礼。”上首与夫人耳语的蓟顺忽然轻声斥道,虽是斥责,但面上笑容宠溺。
“我没有!”蓟乐言翘着嘴,“阿爹冤枉啊……”
她又凑过脸,面上可怜兮兮,“恩人姐姐帮我说一说,不然父亲又要念叨我了。”
白池失笑,但还是转头为她解释,“令爱很是乖巧,并无无礼之处。”
蓟顺悄悄瞪了眼小女儿,面上乐呵呵,“好,那就好,劳烦恩人了。”
“满意了?”白池无奈轻问道。
“多谢姐姐!”乐言欢喜道谢,对她好一番夸辞。
小姑娘面上忽然有些羞涩,她悄悄看了眼周围,忽然凑过来小声问,“姐姐可否,为我看看姻缘?”
“姻缘?”白池手撑着头,面上笑意一顿,有些疑惑道。
蓟乐言连连点头,认真道,“我,我有一心上人,我二人青梅竹马,我喜心悦他,已有许多年。”
“就是不知,他是否也心悦于我?”蓟顺
乐言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面上拢了淡淡的愁绪,“姐姐可否算算我与他之间的缘分呀?”
白池有些好笑,原来这么小的人儿,竟也为情所愁。
“嗯……”她脑子有些晕乎,缓缓坐直了身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