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面色煞白,她缓缓垂眸,颤抖着手拉低了衣襟。
一块块绯红刺痛了她的眼。
“这总不能也是我诬陷你吧?”
晋尤抱臂靠在柱上,刻薄讽刺道,“我从来,都只听说过负心汉和薄情郎,今日倒是头一回知,竟是还有负心女。”
他冷笑连连,心下酸涩话中也带了刺,“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姐姐亲上时犹豫没推开。”
白池心沉到了谷底。
“我不该在姐姐伸舌时纠结凑了上去。”
她看着地上人影,失魂落魄。
“我不该耐不住姐姐的撒娇,主动亲了姐姐。”
“我不该……”
“铮——”
一道清音响起,太和剑陡然出鞘。
晋尤猛地抬头一看,原是白池跳上剑落荒而逃,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
晋尤收了笑,面上无甚表情。袖中手一寸寸绞紧,他咬牙低声斥道,“没出息。”
“馄饨,千里香馄饨嘞……”
“客官,来小店坐坐?”
“上好的灵草,快来看看……”
城中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街头巷尾锣鼓喧天。
几个胖乎乎的小童聚在巷子口,口中高声喊道,“我来,让我来,我可是剑仙!”
那小童举着木剑,对着个稻草人横劈竖砍,舞的正欢,“打倒坏人!”
稻草人本就摇摇欲坠,经此一下便轰然倒地,扬起一片沙尘。
几个小童蹦着跳着,欢呼雀跃。
站在中间的小童扛着剑,奶声奶气小得意,“我可是剑仙!”
“喂,那个谁,”小童忽然举着木剑指着她,“你在看我们?”
白池愣了愣,回过神来转头向身后看去。
空空荡荡,无人。
“别看了,我说的就是你。”小童不耐烦,皱起了包子脸。
“小声,别,”一个女童忽然拉了拉小童的衣袖,她怯怯地看了眼白池,转头小声说道,“她有剑诶。”
“怕什么?我也有!”小童高举起手中木剑,骄傲道。
“你,木剑怎么能和真剑比!”有个小童没忍住反驳道,“你真是不怕死。”
“你才来四方城不懂,这里修士比比皆是,”几个小童围在一起,头挨着头暗搓搓说道,“小心一点,万一哪天惹到了魔修怎么办?”
被称为小声的男童摇了摇头,小大人模样,“她才不是魔修。我闻到她身上,有我们一族的味道。”
“你们让让,我要好好问问她。”
小童拨开玩伴,抬起头一看时,却傻了眼,原地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人。
“人呢?”
小童转了转身,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白面上冷淡,继续朝前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她被裹挟在人流中,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生出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
“姐姐。”一声轻唤自身后传来。
白池闻声下意识回头,谁知竟是对路人。
姐姐掐着腰数落弟弟,“你瞧瞧你,都多大了竟还和小儿似的。”
弟弟耷拉着眉眼弱声反驳,“在外面呢,姐姐小声点。”
姐姐气笑了,提着弟弟转身走远。
白池有些失神。
“姑娘,上好的花灯,您看看吗?”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一看,一个老妇人托着个花灯,讨好着朝她笑。
兔儿样的八角宫灯在手中轻轻晃动,昏黄色烛火明明灭灭,放眼瞧去,煞是好看。
白池摇摇头婉拒,“多谢,不必了。”
老妇人有些可惜,看了眼手里的宫灯,忍不住再说道,“今晚可是花灯节呢,姑娘当真不看看?”
白池一愣,缓缓重复道,“花灯节?”
“是呀,”老妇人撩起衣袖擦了把汗,笑容和蔼,“一年一次的花灯节,是四方城最热闹的时候之一,姑娘若是要买什么,或是要寻什么消息,都可以去瞧一瞧。”
“指不定,能寻摸到什么呢。”老妇人直起腰,一把将宫灯塞给了白池,挑着担颤巍巍走远。
“这灯,便送予姑娘吧。”
白池愣了愣,缓缓垂眸看向手上宫灯。
她在城中荡了许久,天色渐渐黑沉,城中已然灯火通明。
白池顿了顿,提着宫灯缓缓朝前走去。
她走过一条条小巷,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古街。
古街上虽有些昏暗,但还是勉强瞧得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
“止步,”一道嘶哑人声响起,“未带面具者不二入内。”
白池一看,那竟站着个黑袍人。
有风拂过,吹的黑袍沙沙作响,她瞥了一眼,却见黑袍中空空如也。
那声音还在继续说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