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围人不觉,他们簇拥着他,看着白池二人的目光都颇为不善。
她举目望去,竟觉得有些荒谬。
归元宗、青霞宗、剑宗……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门派,竟是一个不落,都来了。
“……什么意思?”白池心下一沉,她站在原地,与众人相对,眸光渐渐失了温,“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她看着站在楚珩身后的一众师门,目光缓缓,有人对上她的目光,狼狈般别过脸。
有人沉不住气,大喝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但同时,也是来除魔的!”
“你身后站着的,是新任魔尊,为祸人间无恶不作残害数百条人命,你不过来,难不成是想与修真界为敌?”
“阿池,”楚珩招手,“过来。”
他瘦的不成人形,面上笑容阴沉,他慢条斯理道,“你若过来,便还是归元宗的长老,我相信他做下的那些恶事,与你没有半分干系,你若是不过来……”
楚珩握着拳,闷咳了几声,低笑道,“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孰轻孰重,你分的清吧?”
明晃晃的威胁,白池安静听完,沉默片刻发问道,“你们说,他作恶多端,残害人命,可有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有宗门中人怒声道,“王家村几十条鲜活的人命,被瘟疫侵袭死人不断的四方城,不都是证据?”
“白池,我们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已是分外留情了,你千万莫要让叔伯们失望……”有老者抚着胡须,一字一字说道。
白池眼睫轻颤,耳畔的风忽然停住了,“你们说,四方城……怎么了?”
“瘟疫侵袭,”楚珩低笑了声,目光中的恶意浓的犹如实质,“死的死,如今只剩一座空城了。”
“这些啊,可都是你身后那位干的。”
“他为了上位,为了献功,可是踩着不少的尸骨上位啊。”
脑中一阵晕眩,白池竟有些站不住脚,她想到蓟顺送她时像老父亲一样的叮嘱,想到蓟小姐……想到四方城中的热闹快活。
“……姐姐。”身后传来少年压抑着的轻唤。
白池缓缓回头。
他眸中一片赤红,但是看着她的目光,热枕而又赤诚,他强撑着一字一字道,“我没有……别信他们…”
“可笑,阿池你莫不是真要信这邪魔的话吧?”楚珩冷笑连连,“你若不信我,何不亲口问他,是不是魔族中人?”
少年陡然一僵,眸中竟是隐隐泛起绝望之色,他笑容惨淡,但却没有开口辩驳。
“够了。”
白池闭了闭眼,倏然伸手召唤出了太和剑,面对着晋尤。
楚珩面上笑容阴沉,他捂着额,恶声笑道,“杀了他,阿池,替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只要杀了他,白师侄就还是我们仙门中人……”
“动手啊,愣着做甚?”
少年看着她,手中聚起的灵气消散的一干二净,他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最后,终是死了心,放弃了抵抗,引颈就戮。
白池握紧了手中剑,眸中冰冷,面上毫无表情,她蓦然转身,提剑挡在了他身前。
一身破破烂烂的白衣,一柄剑,就这样护在了他身前。
晋尤蓦然抬头,瞳孔放大。
“你疯了不成?”
楚珩笑容戛然而止,他错愕道,“白池,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白池咳了几声,唇边忽然漾出笑来,“我不稀罕这仙门身份。”
“荒唐,你会死的……”
“那便一起死好了。”
她背对着他,轻描淡写,自然不知道身后少年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
“姐姐……”晋尤愣愣的看着她,心像是被什么胀满了似的,又酸涩又疼。
白池侧身,看了眼少年,“我信你。”
她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这一路走来,他如何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从刚开始对性命的漠然,到后来渐渐有了温度,他的转变,她不是看不见。
更何况,比起晋尤来,眼前这些为了利益联合在一起的众仙门更让她不相信。
而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的心。
“冥顽不灵!”
“那就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有人怒斥道,手中长剑陡然出鞘。
“阿池,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楚珩沉着脸,目光如毒刺般,“你过不过来?”
“不。”
白池笑了笑,淡淡道。
“既然如此,”楚珩握紧了袖中拳,面无表情退后一步,“动手吧。”
众仙门以他为首,听此话音,纷纷亮出手中各色武器,看向二人的目光警惕而又不善。
“姐姐,别怕。”晋尤拉过白池,将她护在身后,低声开口,“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
他抬手,灵力幻化为一条骨鞭,往前踏出一步,竟有些以一敌众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