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娘亲把你吵醒了?”柳飘飘的目光映着烛火看起来十分忧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放在床头的那盏灯灯火太跳跃,要剪灯芯了。
琼瑰坐起身,注意到柳飘飘只披了一件家常的银灰鼠皮短袄,怕柳飘飘受寒,便拉开自己的被子,示意她进来。
柳飘飘摇摇头,目光更是充满了怜爱,又小声哭了起来。
见她这个样子,琼瑰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她将手帕递给柳飘飘,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母亲,您很快就要成为皇后的母亲了,不应该高兴吗?再这样哭下去,以后眼周皮肤松弛,就不好看了。”
柳飘飘听到这儿,心中更是难过,抱住琼瑰将头靠在女儿肩头,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我就是······我就是心里、心里难受!难受的慌!你还这么小,就要到那见不得人的深宫里去······你还、还这么懂事,如果、如果——”
如果女儿和以前一样只做随自己心意的事,直接告诉她和陆升阆,不愿意进宫,她虽然也会担忧发愁,但心里一定比现在这样感觉要好上百倍、千倍。
她说不下去了,却一直哭,哭了很久。
“不要紧的,我真的愿意当皇后,母亲你想想看,以后我当了皇后,后宫里除了皇上,不就是我最大了吗?大家都要听我的呀,到时候我先带着你逛遍整个皇宫,把能去的不能去的漂亮宫殿都去一遍好不好?这有什么可伤心的······毕竟我还在雍京呢,听说谢宛宁他们家给她许的亲事,男方远在渝中,来回要一个多月呢!谢夫人定然羡慕死你了!”
琼瑰一边打呵欠,一边天南海北地胡扯着劝她。
起初手还在柳飘飘肩膀上轻拍,到后来实在困得不行,眼睛迷迷糊糊地闭到了一起,然后再一睁开,发现自己正好好的睡在被子里,柳飘飘正趴在她的床沿旁,搂着她睡着了。
她连忙小心翼翼地起身,取了床上的被子为柳飘飘盖上,自己去隔壁厢房中梳洗晨妆。
这一天她都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把好久没做的瑜伽动作又练了两圈以后,终于想起来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拆谢宛宁的信。
然而拆开信一看,也没有特别多的感触。
这封信以琼瑰的名义发去谢府,请谢宛宁出来一叙的,这个叙事的地点定的好巧不巧,竟然在城外远离人烟的清闲道观。
也就是说,发信的人将琼瑰的踪迹摸的很清楚,必定是府内的人。
而信中又刻意提及要谢宛宁如果没见到人,也不要急着离开,在道观中逛一逛,定能有所收获。
一看这主使者不是令云的敌对,就是她的宿敌。
这府里能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主子级别的人士,除了最近明面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蔓小姐陆蔓,还能有谁呢?
只是她这伎俩也属实太拙劣了些,一看就是不了解谢宛宁和自己。
不说谢宛宁对和原主的友情死心塌地,就说去清闲观这件事,放在昨天她得知了是陆蔓让谢宛宁去搅局,她定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对谢宛宁生出嫌隙,这样陆蔓的诡计说不定真会得逞。
但陆蔓想不到的是,秦岁晏不知为什么,突然也循着琼瑰的踪迹,和谢宛宁差不多先后到了清闲观,陆蔓更想不到的是,秦岁晏昨晚还说服了琼瑰答应嫁给他。
她想在王炸明牌中搅局,比登天还难。
琼瑰将信一条条撕成碎片,意兴阑珊地拿花铲铲开自己养的多肉盆栽,将信的碎片一股脑埋了进去,眼不见心不烦,还能给花添肥料。
正当她忙完最后一点,将花铲都放回原处时,山竹忽然兴冲冲地从院外疾步走来,跟她报信道:“小姐快去前厅看看,大少爷回来了!现在京中都在传,大少爷他是凯旋呢!大少爷打了个大胜仗,圣上一定会重重赏他的吧?”
“一定会!圣上可是不久以后就要当大少爷的连襟了!”梨子也高兴极了,手上虚扶着琼瑰往前厅去,嘴上也没闲着。“大少爷知道小姐要当皇后,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家里双喜临门,诶呀,再加上新年,那岂不是三喜临门了!”
“你这丫头!”琼瑰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有点高兴又有点害羞,“现在还没有成亲,收敛一点,万一皇帝心思一变,你家小姐当不成皇后,你可就倒霉了哦。”
“不会的!”梨子笑,“小姐天仙似的美人,圣上又不瞎,怎会心思一变呢!”
“好了好了,别说了,先去前厅看看,就说我马上就来,让大哥不要着急。”琼瑰笑道。
梨子答应着,先行小跑着去了。
琼瑰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真心为自己开心的人,真好。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突然就听到身后响起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轻轻道:“妹妹好得意,果然是要母仪天下的人了,这风姿气势越发犀利不饶人起来。”
琼瑰转色很,果然看到穿着粉底白花襦裙的陆蔓从小径慢慢走来。“谢小姐给你看了那封信吗?”
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