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完全不懂了。
“京里都在传,皇后是被扶启的公主杀了,你想啊,扶启国的公主,怎么会在咱们皇宫里?且咱们皇帝为什么要亲自去北边仗?大家都是男人······哪怕皇帝,也首先是个男人啊。据说那扶启的公主,早些年便认识了皇上,痴情极了,从北边一直追到了京城里,这份痴情,搁在哪个男人身上,不得受用死?!”
“再说当初娶皇后,那不是因为皇后娘家是大官吗?陆太师,当初多威风,后来还不是被找了个由头进过牢贬了职?上面有心要整你,都是慢慢来的。你看现在,女儿又死了,儿子又远在南边回不来,陆家,啧。恐怕好日子也是到头咯。”
“那扶启那个公主呢?”
“嗨,皇后都死了,皇上就算再爱,也不敢将人留下来啊。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说起来,若不是当街看到死了匹马,老子还真不敢信,皇上为了从漠疆赶回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跑死了四匹马呢······
“四匹,说少了吧,那漠疆那么远,跟咱们这隔了至少一万里?不过要说,咱这皇帝也不是一般人,光是骑马那颠簸,骑上个两时辰,那骨头都能给人颠散架了,他怎么撑得下来。”
“恐怕是想着回来和痴情公主见一面?哈哈哈哈······再温存温存,再散架的骨头都得给整酥咯······”
好兄弟们都哼笑起来,彼此看看,都对这流言深信不疑。
他插不进去嘴,也无法说出什么有力的辩驳来,却反复记起那天那个人的眼神。
可是时间一长,听得多了,他也会想,或许他那天看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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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正二年七月,皇后陆氏崩,时帝异处北地,闻讯,驰夜奔日,废数马,乃还于京。
起视后棺,甚哀,孤坐幽室以悼后,未几,以韶龄载华发。
属卫观其面,大恸,悲托后言,言曰后乃欣然归家。
帝乃为后建陵,赐名云宫。
诏达于天下,举国皆服仪。
越明年,扶启国君乞归女,帝披锐,又赴漠疆,袭取扶启王城。
扶启国君跪迎,帝弗视,令左右取齑粉掷地,告之曰:“此乃汝所求。”
——《雍史·高文帝纪》
第66章 . 相亲 ······
嗞、嗞嗞。
奇怪的电流声闪过。
放在耳边的手腕突兀地一阵跳痛, 琼瑰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耳机线被手指缠住,也跟着被拉开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感觉浑身像在水里浸泡了很久一般,酸软无力。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有一片细小的光亮。
琼瑰探手想要摸索过去,但是手臂十分沉重, 她很快便放弃了尝试,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声:“良梓, 苹果?”
声音居然回荡了一下。
这么黑······这里不会是地府之类的吧?
就在她以为没有人回应的时候, 一道电子机械音忽然欢快地响起:“我在呢!”
琼瑰一个激灵, 想到一种可能,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她艰难地翻身坐了起来,动了动腿, 将那块发出光亮的东西踢得离自己近点,然后伸手去勾——
整个过程里,那道机械音还在锲而不舍地尝试与她对话。
“您请说,我在听。”
“听不清,请再说一遍。”
“······”
直到将那块久违的电子屏拨拉进怀里,看见那圈棒棒糖一样的高音谱号图标, 还有那个果酱红播放界面时,琼瑰差点喜极而泣。
好家伙。
她没死啊!
等等,这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琼瑰打开手电筒,接着又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头顶节能灯瞬间将整个房间照的一览无余。
床头垂到地面的充电线,铺着小熊□□图案的床品三件套, 哆啦A梦抱枕横在床中间,床边靠墙摆着的一大排手办柜,对面书桌上翻到一半的工具书,挂式衣柜里乱七八糟地摆着数件小裙子——
是她租了之后精心布置过的小窝没错了。
琼瑰转了一圈,又在穿衣镜前站定,细细端详着镜中的人。
镜中的女孩穿着粉色棉质睡裙,长度刚刚及膝,纤细光洁的小腿露在外面,脚上是一双猫猫头绒拖鞋。
视线上移,一头栗色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瓜子脸上一双雾眸微微带了疑惑,回看自己。
琼瑰不禁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镜中人做着同样的动作,左边的白皙脸颊陷下一个小小梨涡,又很快恢复无痕。
确认自己现在真的是在家里后,琼瑰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还有些怅然。
她从地上捡起刚刚无意间掉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却有些记不起之前看过的具体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