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数,”辛星慢腾腾爬起身,手却没放开他,“你不但拉我裤子,还摸我的腰,是摸,不是按。来过这么多次,你是觉得和我很熟了,熟到做点小动作我也不会介意对吗?那你就错了。”
王老大夫浑身乱甩:“没有!没有!你无中生有!你就是想讹诈我,快给我放手,我要报警,让警察还我清白!”
他反方向挣脱不掉,急眼想打辛星,左手猛地推过来,被她一肘挡开,手机往按摩床上一扔,快速捏住了他另只手腕。王老大夫抬右腿欲踢,辛星一脚踩住他脚背,又抬左腿,又被她一脚踩住。
她就半坐在床边,没挪过地方,轻易以四肢控四肢,把王老大夫捏踩得动弹不得。他那只被捏了半晌的右手已经呈现肿胀充血的状态。
“救命啊,打人啦!快来人啊!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杏林堂还有一间小药房在按摩室隔壁,平时里面有个中年女负责抓药,今天下午没人看病,她也不知跑哪儿唠嗑去了。王老大夫的救命声已经传到了店外过路人的耳朵里,那女的都没回来。
手机不停响铃,让紧张的气氛中又平添几分焦虑感。辛星看着王老大夫拼命后坐,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道:“既然你不承认,还反说我打人讹诈污蔑,那我现在放开你,替你报警。”
说罢她就松了手脚,拿起手机按关机键拒接,打开拨号界面:“我也想看看警察怎么还你清白。”
王老大夫得到自由,捧着剧痛的右手就往按摩室外跑。然而听到这句话后,他脚步一顿,气愤地回过头:“不用你报,我自己报!你不是污蔑是什么?我拿你当孙女看,你作孽来败坏我的名声!”
110没拨出去,韩子君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辛星仍按了拒接,缓缓站起身道:“我可没有你这么龌龊的爷爷。你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你和我都很清楚,所以不用虚张声势,报警也好,出去喊人也好,我等着你。”
王老大夫额头出汗,腮部颤抖,胸口起伏,黑框眼镜后眼皮松坠的眼睛再也看不出半点和善慈祥,恨恨盯着辛星:“你到底想怎么样?”
辛星嗤笑:“我想怎么样?我想打你一顿,砍掉你不老实的手爪子,挖掉你不干净的眼珠子,搅碎你不怀好意的脑浆子,把你命根子切了片喂丧……喂狗!可是法律不允许我这么做啊,只能想想了。”
王老大夫大惊:“你…你…神经病!走,赶紧走,我以后再也不做你的生意!”
她突然大步走近,把他吓得一撩帘子退到屋外去了。店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咋了王大夫,刚才听见有人喊救命,是你喊的不?”
辛星随后而出,看了那人一眼,对王老大夫道:“你报警是吗?那我就回家等着警察来找我说说打人讹诈污蔑你的事了。”
他嘴唇蠕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欲盖弥彰地走到诊台后:“不送。”
出了杏林堂,她回望那黑底金字大招牌,心中很有些失望。一直以来,她对王老大夫的印象都是不错的,手艺好,知识面广,说起中医知识头头是道,她还生出过请他上经络穴位课的想法。后来韩子君找了个中医大学的老师线上授课,便作罢了。
实话说她还真没见过六七十岁的龌龊男人,因为这个年龄段的人在末世极少,还能活着的大多是安全区高层的父母亲人,处在层层保护之中,她见不到,自然也不知道他们龌不龌龊。
没想到,龌龊不分年龄,王老大夫就把龌龊掩藏在了慈祥面具之下。那一点点彷如失误的小动作,不显山露水的占便宜,再结合他的职业,真的不太容易判定动机企图。即使察觉到异样,也没法拿出证据给予他实际意义上的惩罚,最多质疑两句,自认倒霉。
辛星可不会自认倒霉,哪只手摸了她,哪只手就疼十天半个月吧!她没证据,他也没有。
她不太明白,姓王的为什么敢占自己便宜,他明知她有功夫在身,还称赞过她几次夺冠很厉害呢。是因为没亲身体验过,所以无知者无畏?
手机第N次响起的时候,辛星终于接了,电话那头的韩子君已经爆炸又平息,平息又爆炸了好多次。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只觉呼吸困难,心脏发麻,说话都打着颤。
“你在哪?”
“快到家了。” 辛星想起他发烧的事,问道:“买什么药,药名发给我,还有你家地址。”
她那若无其事的口吻,云淡风轻的态度,刺激得韩子君一口血压在喉头,险些咬碎后槽牙:“我十分钟到你家,给我开门。”
“你不是生病了么,来我家干什么?”
“别问!”他吼了一声挂断电话。
辛星看看手机,这人莫名其妙,说自己生病了,结果电话里吼得比谁都有劲,不是爬不起来床吗?这会儿又能爬到她家来了?
十分钟后,辛星给黑着脸的韩子君开了门。一见面他就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几遭,然后死死盯她的脸,盯她的后背,盯她黑色的运动裤,瞳仁发红,鼻息咻咻,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压抑悲愤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