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兰竹院院中一侧的廊柱边的漆红木栏上静坐着一人,赤着足,很白,清瘦的脚踝在冷清的月光下显得精致无比。
是季玉泽。
他在等她。
扶月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缓缓靠近。
只见季玉泽墨发如瀑布地铺洒在月牙白色衣裳背后,随夜风轻扬,腰间的带子随意地系着,微松,却显得腰更窄。
月色如霜,人美如画。
他撑在栏上的修长手指勾着一根微微泛着银白光的带锁小链子。
链子吊在指尖上,小锁下坠,轻轻地摇晃,撞.击中发出细微清脆的声音。
铛铛铛铛铛铛,渐渐变弱。
随着两人距离越缩越短,一缕难以忽视的木兰香缓缓地飘散在空中,一点点地渗透进扶月的鼻腔内。
扶月走到季玉泽面前,他抬首,凝着她纯洁似莲的脸,笑:“月月,你来了。”
诡谲气氛莫名散开。
两人对视一秒。
看清季玉泽皮肤白得像鬼、唇色红得像刚喝过血却多了一分艳丽的面孔,扶月哆嗦了一下。
他本来就很白,今晚怎么更白了?接近反常的一种白。
就像是、就像是往脸上涂抹了什么似的。
顶着季玉泽看似暧.昧缠.绵的视线,她掏出荷包,递过去:“送给你,我亲手绣的,就是有点丑。”
他看了荷包一眼,接下来。
凉指慢条斯理地蹭过她的手,季玉泽柔声:“不丑,很好看,我喜欢,谢谢月月。”
扶月视线被他左手勾着的一小把带锁的银链子吸引过去。
“这是?”
季玉泽轻轻一笑,收好荷包,带着她的手握住那把小锁,音色飘渺:“漂亮吗?”
锁很冰凉。
跟他手指的温度一样。
扶月看着他这张好看到有攻击性的脸,喉咙一阵发干:“嗯,很漂亮。”
小锁骤然落入她掌心。
季玉泽眉梢微抬,媚意丛生,比往常殷红不少的唇瓣轻启:“月月,替我锁上罢。”
锁上?锁哪?
扶月看了眼手里的烫手芋头,颤着音问:“玉奴,锁哪儿啊?”
风拂过裸.露出来的脚踝,他看了看:“把它锁在我脚踝上,月月,我想你亲手地把它锁上。”
面对他提出来的奇怪要求,扶月歪了下头。
虽不太理解,但她还是半蹲下,裙摆一抚他脚背而过,没一下就被纤手掀开。
季玉泽眨了好几下眼。
扶月端详研究了一会儿小锁链,然后打开锁扣,将银链子一点一点地绕过那清秀而劲健的脚踝。
廊檐之下。
柱子遮掩了点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扶月,感受着动作,眼尾渐渐泛红:“月月。”
“嗯?”她以为他要反悔了,正要松手。
伴随着风声,扶月隐约听到了季玉泽轻喘和一声:“别停。”
她羞耻得鸡皮疙瘩起来了,只觉手指都不受自己控制,僵硬了不少,花费好些时间才找到锁孔。
咔哒一声,锁上了他一脚踝。
搞定这一切,扶月站起来,不自在地捋一捋垂到胸襟前的青丝,道:“那我先回去了。”
今晚来这的目的已达到了。
借着送荷包的名头顺便试探一下他有没有因为今日一事生气,看样子,应该没有。
还有,扶媛还在自己房间,半夜也有可能醒来,她今晚不想再留在兰竹院。
季玉泽沉默地看她。
扶月当他默认,循着廊道,踩着来时的路准备出兰竹院,脑子却被那把锁占据着,有点出神。
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月月。”
略感无奈,她停下脚步。
一回头,她迎面撞上了不知何时站到背后的季玉泽,脚跟不稳,要跌倒前,条件反射地扯着他往一旁草地倒去。
草地绵软,倒是没摔疼。
扶月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以为他会直起身子,刚想说话给对方看。
冰冰凉凉的唇瓣含上了她的耳垂。
轰的一声,白光在脑子里绽放,她攥着他衣裳,乱动起来。
季玉泽嗓音潺潺:“别动了,月月,放心,我只想亲亲你。”
扶月骤停。
只是亲亲吗?
舌尖一下一下地轻轻舔.舐,由耳垂游弋到侧脸,再到唇瓣,一口一口地夺取着她嘴里的空气,渡过木兰香。
修长如竹的手在不知不觉中下划,漫不经心地缓缓滚过她腰间的细带。
微微弯下来的树枝压着花。
牙齿磨蹭着她细白的脖颈,一点点地下挪,在锁骨上吸.吮出一朵极其妖冶的梅花。
他哑着声:“月月,今晚留下来罢。”
面向天空的扶月,愣愣地看着繁星一片,意识到现在在房间外面